冲突。”洛平道,“后天之前,只要截住他往小井村的去路,让他改道岷山就行了。”
“岷山?那不是王爷……”
“正是。”一阵清风吹开了半掩的轩窗,洛平拢着衣袖护住摇曳的灯火,“就看我们的越王,是不是真的能一举多得,收服百姓的心了。”
往日,小夫子给的回复总是很短,譬如“甚慰”、“戒骄”、“祝胜”,但是周棠今日收到的回复长了很多很多,长得让周棠心花怒放:“方晋你看见没有,小夫子愿意跟我多说几句了!”
方晋瞟一眼回信,装模作样地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岷、山、救、姚。还请王爷告诉我,他跟你多说什么了,你所说的那几句在哪里?”
周棠理直气壮:“多了两个字,这就是进步。你没看出来吗?小夫子有事情托付给我,表明他信任我,只要我好好把事情办妥,回去后他定会夸奖我的,到那时我就可以趁热打铁让他消气。”
方晋懒得理他这种无赖式的乐观,拈起周棠留存下来的一沓回信道:“他的话也太少了些,他是因为跟你生气,还是一向这样?”
周棠撇了撇嘴:“他一向这样。以前给我的留书什么的,都是能短则短,也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心情寄于笔下传达给我。方晋,你有句话说得很对,他太淡漠了,好像把什么心思都压抑住了,你说他这是为什么呢?”
“……”方晋不知怎么回答。
他蓦地想起洛平所说的那个故事中,那人被三项重罪逼死的情节,虽然现在看来,若是套用在周棠和洛平身上,非常难以置信,但是:“我想,他不是没有热情,而是不敢轻易交付出来吧。”
飞蛾扑火。因为知道会被那团火焰烧死,所以把自己藏在黑暗中,一直远远地绕着火焰旋转又旋转。
“我会让他交付出来的,我也决不会辜负他的热情。”
方晋望着周棠认真的侧脸,没有接话。毕竟谁也不能断言,那只飞蛾最后会不会再次扎入其中,心不由己,义无反顾。
“小夫子果然神算,时间真是刚刚好。”周棠阖上密报,志得意满。
这几日进展十分顺利,南山匪与红巾寨统领下的小队盗匪经过几次摩擦与交手,已然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
今夜便是那批安排好的“货物”路过岷山之时,也是他们最终一决胜负之时。
而小夫子那边也把姚鹏飞诱到了岷山脚下的村庄留宿,这一出“回程的越王挺身而出,勇救村民于水火,还不计前嫌救下政敌”的戏码,就此上演。
周棠招手叫来廷廷:“就照我们之前安排好的做吧,你与我身量相当,就先代替我做方寨主的跟班喽罗,我现在要恢复王爷身份,去好好地招揽人心了!”
廷廷冲他翻了个白眼:“看你急吼吼的样子,是有多想在洛先生面前邀功啊!真不想理你这个笨蛋!”
说是这样说,廷廷换上了周棠那身跟班装扮,等周棠恢复成风度翩翩的越王时,拍着他的肩别扭道:“可别死了啊,那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周棠心情很好:“承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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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岷山上火光冲天,那是南山匪的寨主率领一干人马烧了红巾寨分支的营地。
山下村庄里的数百村民都目睹了这场山匪与山匪之间的拼杀,一时间鸡飞狗跳,不知如何是好。留宿在此地的姚鹏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端吓得两腿直哆嗦。
一队途经这里的客商表现出了极大的恐惧,老板喳喳呼呼地让武师守住自己的“货物”,眼瞅着一路头扎红巾和一路来历不明的匪徒都冲着他而来,顿时哭天抢地起来:“都说越州山匪横行,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只恨那知州为官庸碌,竟任由匪徒如此猖狂!”
正乱着,南山匪和红巾匪一前一后逼近村庄,就在这时,一队人马如从天降。当先一人骑着黑色骏马,一袭绣金锦服,不是越王又是谁?
村民中有人高声喊道:“是越王!越王来救我们了!”
也有人焦急道:“可是越王随行只带了这么点人,自保尚且不易,何谈救人?”
周棠身形敏捷,铿锵之声中,飒飒英姿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大胆匪徒,竟敢扰我百姓!我周棠就算拼尽全力,也绝不让你们得逞!”
奔驰中的廷廷做了个欲呕的动作:“寨主,你不觉得他演得有点过吗?”
方晋笑道:“无妨无妨,百姓就爱看这出。”
周棠手中宝剑出鞘,堪堪架住廷廷砍向姚鹏飞的一刀,然后才仿佛刚发现似的,讶然道:“哎?这不是姚副使吗?你怎会在此?”
姚鹏飞张着嘴哑巴了,心说这下完了,遇上知州的死对头,哪里还有活路?
岂料周棠朗声道:“快躲去安全的地方吧,跟着本王的这名侍卫,他会保你平安!”
姚鹏飞讷讷:“我……你、你为何……”
周棠哂然一笑:“你我恩怨事小,姚大人为官清廉正直,可谓国之栋梁,实在不该命绝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