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下午叫出口的那声“爸爸”,苏舟就尴尬得直想失忆。
洗过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一阵后悔,他胡乱地拨弄着头发,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谢陆扬蛊惑了。他开始担心这样下去自己会越陷越深,渐渐分不清朋友和主人的界限。
如果谢陆扬不仅仅是主人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完全信任他依赖他,不用猜他的心情,也不会担心让他不满意关系就轻易破裂。
可是谢陆扬能接受全部的他吗?包括那份想要更多牵绊的心情。
带着些许郁闷苏舟上了床,不知道谢陆扬睡前在做什么。他说自己还没资格给他服务,从来都穿得整整齐齐,连呼吸都没有乱过,苏舟很难不去怀疑他是不是对同性没有欲望,可又没看到过他找女人。
-主人的心思都猜透了还有什么意思?-
睡着前苏舟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他只好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谢陆扬果然如他所说,从那天之后没有在日常生活中再说过让苏舟误会的话,他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朋友。
一天苏舟下班迟了,到家时两个工人正在客厅忙活。
“这是干什么?”他问刚从卧室出来的谢陆扬。
“铺地毯啊,你卧室已经弄好了,去看看。”
苏舟换了鞋进了卧室,一张米色的羊毛地毯覆盖在床下和床周围的区域,铺在木质地板上显得整个房间都温馨了,他光脚踩了上去。
“喜欢吗?”谢陆扬靠在门框上问。
“嗯,怎么想起铺地毯了?”其实苏舟隐隐约约猜到了。
“因为你啊。”
果然,苏舟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立刻紧张地指指客厅方向,用口型说:“有人在呢!”
谢陆扬倒是一脸无所谓地扭头回了客厅。等工人一离开,他关上门就说:“至于么,我没说什么啊。”
苏舟也知道自己是心虚反应过度,他赶紧转移话题:“地毯打扫起来有点麻烦吧?”
谢陆扬生活中算是个勤快的人。厨房的活基本都是他干,扫地拖地有机器人,周末他会简单做下扫除,很少需要苏舟帮忙。现在又增加了一项家务,苏舟都替他觉得辛苦。
“多干几次你就习惯了,客厅和两个卧室,不算多。”谢陆扬说着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准备做晚饭。
苏舟跟在他身后,“我打扫?”
“你以为呢?”
“为什么?”苏舟习惯性地问道。
谢陆扬心里直叹气,连地毯都需要他来打扫,苏舟这个“奴隶”做得也太轻松了。他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过脸说:“因为只有你需要,你要是不怕疼,我可以不铺。”
虽然一个露骨的词也没说,可这对话背后的意思还是让苏舟红了脸。他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随口说:“对了,我明天晚上要开会,可能会晚点回来。”
“知道了,我做好叫你,你去休息吧。”
苏舟像往常一样在餐桌前玩着手机等晚餐,可想起明天下班后的应酬他又有点烦躁。
谢陆扬一开始就说过不能骗他,虽然这件事他不可能发现,但苏舟心里还是觉得内疚。他一时窘迫转移了话题,却没说实话,现在也不好改口了。
转天一下班,像怕他临阵脱逃似的,罗云峰硬拉着他走到电梯门口,和其他人集合。
唱歌地点选的是商区内一家比较受欢迎的,几个人先在附近吃了饭,临近八点的时候进了包间。
来唱歌的有行政部的四个女同事,还有包括苏舟在内的四个策划部的男同事。果盘饮料上桌后,几个爱唱歌的同事就开始点歌了,罗云峰也趁机凑到王菁旁边套近乎。
苏舟觉得有点无聊,便和另一个同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了天。
“苏舟,你不唱吗?我听罗云峰说你唱歌很好听。”刘琰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
“别听他的,我唱歌不行。”苏舟不想唱。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唱一首,不好听也没关系,我也不会唱呢。”可能怕苏舟继续推辞,刘琰又对和苏舟聊天的同事说:“每个人都得唱,你也别想跑。”
被点到的同事不好拒绝,“行,我们俩最后点,先听你们唱。”
这情形让苏舟有些后悔,看着罗云峰和王菁聊得火热,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几首歌过后包间内气氛热闹起来,苏舟稍微放松了些。几个女同事被罗云峰的鬼哭狼嚎逗得乐不可支,苏舟也看着台上他卖力的样子忍不住乐。
罗云峰唱完之后没放下话筒,对着苏舟起哄似地说:“苏舟,下一个你啊!她们还都没听过呢!”
女同事们闻言都看向他催他上台,苏舟实在磨不开面子点了首歌,但没去台上,而是坐在点歌处直接唱了。
苏舟嗓音柔和,但不女气,唱歌的时候淡淡的很有感情,一曲完了大家都叫着要他再唱一首,他不得已只好又唱了一首。唱完他跟罗云峰使了个眼色,罗云峰心领神会地抢过了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