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魔
白衣胜雪,风华无两。
这大抵是世人对于名仕的外形定义。所以我不爱穿白衫。刚好耐脏而又能遮得住一身血色,故而我更偏爱红色。
不知道何时起我便有了一个红衣血魔的称号。这大概是世人对于红衣的偏见。
“想当年红衣血魔出手之时,正道新秀皆不敌其一招,就连天榜之下第一人,白云宗大弟子宋明煦也不过是两百来招便败下阵来。若然不是元婴期老怪们出手,五十年前的门派大比结果尚未可知啊。”说书人一脸唏嘘。各位听众意犹未尽。有胆大之人试探问起:“那红衣魔头是怎么混入正道参加门派大比,魔道之人是不能通过门派甄选的吧?”
“只因为他是在大比期间忽然入魔,从令人艳羡的天之骄子堕落为人人喊打的魔修。”
人人喊打么?
这个词好久没有听到了,大概也就是闭关五十年这么久吧。
或许真是应了天机老人的预言,我在修魔一途之上的确是顺风顺水,就连结婴的风劫我也只是感受到一股自百汇至丹田的清风,便已完结。
仅仅是五十年便跻身魔婴,这是我从前修仙时想都不敢想的速度,如今看来也只是寻常。
只是进来修行不顺,纵然引来更多域外天魔肆意吞噬,也无法吞噬掉心中的身影,只会让心中的空洞越来越大。
于是我因为不符合天魔的期望,被赶出了极渊。
五十年未踏足的人界,在入选白云山的内门弟子之前,一直是我生活的地方。但是现在想来却恍若隔世。细细想来,如今我居住最久的,居然是我浑浑噩噩度过五十年的极渊。
说是魔修,但是我的魔道却是天魔道,修到极致便是无情。如今却走不出情之一字,也怨不得对我期望颇深的天魔会失望至极的把我赶出极渊。
于是我这是又失去了容身之地么?
幸好这五十年人间并无大的变化,我也可以靠着身上仅存的灵石在人间逍遥。在这些庸庸碌碌毫无仙根的凡人看来,修仙者都是一帮远离世俗的存在,也就根本想不到每天来跟他们一样喝茶听书的我居然是他们听书谈资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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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世事弄人。
一块上品灵石就可以变成一个逍遥的人间富翁,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白云宗所辖白云城中绸缎庄新任段当家。
我以为这个名号足可以伴我很久,久到我在人间虚度一季又一季光Yin,久到可以忘记心底的那个人。但是很遗憾,没有多久我就忽然接到了一笔大订单。订单正是白云城城主为白云宗大弟子宋明煦的合籍大典定制的婚服。
宋明煦,这个名字又一次的波动了我的心弦。蠢蠢欲动的心魔又一次的在心底复苏,这次甚至化作宋明煦的样子,如同一条无骨的蛇,赤身裸体盘绕在我的身上,双臂从我的腋下环绕,额头抵着胸口,如同情人一般的亲热。但是我的心中却是冰冷一片。连心魔也看得出我内心的弱点,数次三番化作宋明煦的模样,而我却一再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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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煦,看来这次我们要彼此做个了结才好。
虽不知为何修真合籍大典如此重要的时刻,双方新人却要穿着凡世中毫无增益效果的普通服饰,但这却实打实的是给了我一个了结恩怨的好时机。
打定好主意后,我接下制作婚服的订单,带好师傅上山去测量双方新人的身量尺寸。
宋明煦,时隔五十年,不知道我这个白云宗的叛徒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还能认得出?想到这我不禁笑出了声,引得同坐马车的师傅差异的眼光。
“东家,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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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从我见到东家的这两年里,您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就算是笑,我也从没有见到过你像现在一样,打心底笑的这么开心,所以才这么冒昧的问出来,希望东家不要见怪。”
开心么?连丝绸店的老师傅都看得出来么,看来我的修心功夫还不到家啊。“不妨事的,我可是第一次能进白云宗这种全是仙人的地界,太过激动了而已。”
“是啊,小老儿我也是趁着东家的光才能见识到仙人的手段。”说到这里,师傅一阵唏嘘。昨日白云宗只是派了两个小童来店中传递口信:“明日巳时一刻,城外十里亭,敬请恭候。”随后彬彬有礼的小童子化作两片人行纸片,化作一阵青烟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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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普通的傀儡术却引得店中的人一阵膜拜,直呼仙人手段。看到这般景象我只觉得一阵心冷,看来这次白云宗是非去不可了。
到达十里亭正是巳时一刻,白云宗早已派出弟子等候。不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们身着的只是普通的外门弟子的服饰。那位弟子态度甚是倨傲,也对,修仙之人是里来看不起凡世之人,只把凡人视为蝼蚁。只见他拿出一物,见风即长,转而变为能供三人乘坐的飞舟。在他不耐烦的催促下,我与师傅终于登上了飞舟,一路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