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步跳到另一排书架前,拿起卷竹册,装模做样地看着,心依旧“咚咚”狂跳。
九爷也看这些书?不过这些书虽然是御女之术,可讲的也是医理,很多更是偏重论述房事和受Jing怀孕的关系,心中胡乱琢磨着,低着头半晌没有动。
“你看得懂这些书?”九爷推着轮椅到我身侧,微有诧异地问。我心一慌,急急回答:“我只看了几眼,已经都被我烧掉了。”
九爷满眼困惑地看着我,我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我手中现在捧着的竹简,而不是……我懊恼地想晕倒,天下竟然有心虚至此的人。赶忙扫视了几眼书册,不能置信地瞪大眼睛,全是小蝌蚪般的文字,扭来扭去,一个字不认识,不甘心地再看一眼,我仍旧一个字都不认识。
天哪!这样的书我竟然盯着看了半天,现在我已经不是懊恼地想晕倒,而是想找块豆腐撞一下。我低着头,讷讷地说:“嗯……嗯……其实我是看不懂的,但是我……我很好奇,所以……所以还是认真地看着,这个……这个我只是研究……研究自己为什么看不懂。”
九爷眨了眨眼睛,貌似好奇地问:“那你研究出什么了?”
“研究出什么?嗯……我研究的结果是……嗯……原来我看不懂这些字。”九爷的嘴角似乎有些微不可见的抽动,我心中哀叫一声,天呀!我究竟在说什么?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多说多错,还是闭嘴吧!
屋子内安静得尴尬,我沮丧地想着,一块豆腐恐怕不够撞,要多买几块。九爷忽地靠在轮椅上大笑起来,欢快的声音在大屋中隐隐有回音,一时间满屋子似乎都是快乐。我头埋得越发低,羞赧中竟透出一丝甜,从没听到过他大笑的声音,只要他能经常如此笑,我宁愿天天撞豆腐。
他掏出绢帕递给我,“随口一问而已,你竟然紧张得满脸通红,急出汗来,哪里象闻名长安城的歌舞坊坊主?”我讪讪地将竹册搁回架上,接过绢帕擦去额头和鼻尖的小汗珠。
我的目光从架上的书册扫过,“这些书都不是汉字的吗?”九爷微一颔首,我转开视线笑着说:“我刚才看到你绘制的首饰图样,很漂亮呢!”
九爷眼光从书册上收回,凝视着我问:“你为什么不问这些书是什么?”
我沉默一瞬后,轻叹一声,“你也从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和狼生活在一起。为什么说生在西域,却讲得一口流利的汉语,反倒西域各国的话一句不会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些事情在没有合适的心情,合适的人时绝不想提起,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告诉我时,我会坐在你身旁静静倾听,若不愿意说,我也不想探询。有一个人曾给我说过一句话,只认识他眼中的我,我想我也如此,我只认识我心中的你。”
九爷静静坐了一会,推着轮椅从书架间出去,背对着我道:“很多事情究竟该如何做,我自己都一直在犹豫不定,所以也无从谈起。”我的声音轻轻,语气却很坚定:“不管你怎么做,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他正在推轮椅的手一顿,又继续转动着轮椅,“找我什么事?”我道:“没什么特别事情,就是正好有空,所以来看看爷爷,小风和……你。”出书房前忽瞟到墙角处靠着一个做工Jing致的拐杖。是九爷用的吗?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用拐杖。
我们刚出书房门,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的机关,门立即自动关上,我伸手轻推了下,纹丝不动,我以前以为竹馆内所有的机关都是他为了起居方便特意请人设置,如今才明白全都是他的手笔。
他道:“一会我要出去一趟。”我忙说:“那我不打搅你,我回去了。”他叫住我,想了一瞬,淡淡说:“我去城外的农庄见几个客人,你若有时间,也可以去庄子里玩玩,尝一尝刚从树上摘下的新鲜瓜果。”我抑着心中的喜悦,点点头。
石伯手中握着根黑得发亮的马鞭,坐在车椽上打盹,九爷往日惯用的秦力却不在,九爷还未说话,石伯已回道:“秦力有些事情不能来。”九爷微点下头,“找别的车夫来驾车就行,不必您亲自驾车。”石伯笑着挑起车帘,“好久没动弹,全当活动筋骨。”
石伯问:“是先送玉儿回落玉坊吗?”九爷道:“和我一块去山庄。”石伯迟疑了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地一甩马鞭,驱车上路。
马车出了城门后,越跑越快,我趴在窗口,看着路边快速退后的绿树野花,心情比这夏日的天更明媚。九爷也微含着笑意,目光柔和地看着窗外,两人虽然一句话未说,可我觉得我们都在享受着吹面的风,美丽的风景和彼此的好心情。
石伯低低说了声,“急转弯,九爷当心。”说着马车已经急急转进林子中,又立即慢了速度,缓缓停下,石伯的驾驭技术绝对一流,整个过程马儿未发出一声声响。我困惑地看向九爷,手却没有迟疑,立即握住了系在腰间的金珠绢带。
九爷沉静地坐着,微微笑着摇了下头,示意我别轻举妄动。在林子中静静等了一会,两骥马忽地从路旁也匆匆转入林中,骑马者看见我们,好象毫未留意,从我们马车旁急急掠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