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来,只是作为去病的母亲,请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如果……”她盯着我道,“如果你能离开去病,我感激不尽。”
我沉默地盯着地面,如果是别人,我可以不管对方说什么都置之不理。可这个女子是去病的母亲,没有她就没有去病,是他的母亲在这里殷殷请求我的离去,心一寸寸地抽痛,可面上不敢泄漏丝毫。
卫少儿等了半晌,看我依旧只是垂头立着,“金玉,我也曾年少轻狂过,不是不懂你们,可是人总是要学会向现实低头……”
门“咣当”一声被大力推开,霍去病大步冲进院子,眼光在我和卫少儿脸上扫了一圈,俯身给母亲行礼问安,“母亲怎么在这里?”
卫少儿看向我,眼中几分厌恶,“我从没有见过金玉,所以来看看她。”
霍去病道:“母亲想要见玉儿,和我说一声就行,我自会带着玉儿去拜见母亲。”
卫少儿讪讪地顿在那里,一时没有妥帖的言词,我忙笑着接口:“夫人正和我说长安城新近流行的发髻,难道你也想一块探讨一下?”霍去病探究地看看我,又看看卫少儿,卫少儿点了下头,“我们女子总有些私房话说的。出来得久了,我要回去了。”
霍去病随在卫少儿身侧向外行去,侧头对我道:“我先送母亲回府。”
虽已是冬天,阳光仍旧明丽,洋洋洒洒地落满庭院,可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只阵阵发凉。
“玉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这么苍白?”红姑扶着我问,我摇摇头,“你派人通知的去病?”红姑轻叹口气,“陈夫人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园子中,真有什么事情,你为了霍将军也肯定只能受着,我怕你吃亏,所以她一进园子,就暗地派人去霍府了。”
我强笑道:“陈夫人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能吃什么亏?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再惊动去病了,我自己能应付。”卫少儿误以为是我拖延着不见她,暗中却通知了霍去病,对我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红姑迟疑了一瞬,无奈地点点头。
红姑扶我进屋后,倒了杯热茶递给我,“玉儿,你知道吗?石舫分家了。”
我顾不上喝茶,立即问:“怎么回事?”
红姑回道:“石舫的药材生意交给了石风和石天照,玉石生意给了石雨,其余的生意分别给了石雷、石电。而且他们几个人也都改回了自己的本姓,前两日石电,如今叫章电,来说要买我们的歌舞坊,说他自己打算做歌舞坊生意。他年纪不过十五六,却行事老练,应对得体,开得价钱也很公允,所以我琢磨着,如果你仍旧打算把其余歌舞坊出售了,倒是可以考虑卖给他。”
我愣愣发呆,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这么大的变故?”
红姑道:“这段日子长安城内的商人估计人人嘴里都这么念叨,几日间,长安城内最有势力的石舫就要分崩离析。你不知道因为石舫,长安城内的玉石一夜之间价钱就翻了两倍,因为人人都怕陈雨经营不好。药材也是一直在涨,但陆风身边因为有石舫以前的三大掌柜之一石天照,在其全力周旋下,才勉强压制住药材价格的升幅。如今看风、雨、雷、电四人行事的样子,的确是有怨,争起生意都不彼此客气,互相也再不照应对方。外面传闻是因为九爷身体不好,再难独力支撑石舫,而底下人又各怀鬼胎导致。玉儿,你看我们是否应该找个机会去看看九爷?”
我心内如火一般的煎熬,他竟然说到做到,真的要放下一切,放弃家族多年的经营。突然想到这个分配有遗漏,急问道:“那石大哥和石二哥呢?怎么没有他们的生意?”
红姑摇摇头,“不知道,听闻好像是争钱财分配时,他们内部出了矛盾,石谨言是个缺心眼的人,被其余几人算计了,负气下离开了长安城,石慎行和他如亲兄弟一般,伤心失望下也举家迁徙离开了长安。”
石大哥和石二哥都举家离开了长安城?看样子是不会再返来,他们能到哪里去?红姑问:“我们卖吗?”
我愣了一会,缓缓道:“就卖给章电吧!歌舞坊的姑娘跟着他,我还比较放心一些。”
红姑点点头,颇有些留念地环顾着四周,忽地道:“我从很小就住在这里了,我想把我们自己住的这个后园子留下,只把前面的园子卖给章电,砌两道围墙隔开就可以了。”
我想了想,“可以,前面的屋宇已经足够,价钱要低一些,章电应该也不会反对,我也在这里住习惯了,一日不离开长安倒也懒得再动。”
红姑笑接道:“难道嫁人了,你也还赖在这里?”话一出口,她立即惊觉,担心抱歉地叫道,“玉儿……”
我摇了下头,“没事,我不是那么敏感脆弱的人。”
红姑默默出了会儿神,叹道:“以前总盼着你拣一个高枝去栖,所以看出霍将军对你有意思;而你对他却不冷不热,就一直盼着你有一天能动了心,可以嫁给霍将军,可现在……我突然觉得你跟着他是吃苦,这个高枝太窄、太高,风又冷又急,四周还有猛禽,你若能嫁一个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