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不?”悠扬拿出一副好哥哥的表情看着小孩子,眼角的笑根本都藏不住。
小孩警惕得环顾四周,又转头盯着悠扬,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摸了摸鼻子,快速走过来,一把抢过西瓜又退了回去。似乎是因为西瓜已经到手了,也不左顾右盼,对着那红红的果rou就是一顿猛啃,一直到把瓜白都啃的Jing光,连籽都没吐一个。吃完以后又把脏兮兮的手指往嘴里放,把上面沾着的红色汁ye也吸的干干净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的悠扬一脸懵逼,还真是个野孩子。
再次对上小孩子程亮程亮的眼睛,悠扬竟然觉得有几分好笑。顺手又递了块西瓜过去,自己也抓起一块吃了起来。
在遗落界面待久了,人都有几分傻了,不是思想而是对于同类的陌生感,对于幼小的怜惜,对于美好的向往。如果说遗落界面是黑白的游戏,那么从那里出来以后的世界就是真真切切的现实。吃到嘴里的是甘甜的果实,不是一串串如果数字的表象,不是为填肚子而吞咽的食物。悠扬颇有几分沉醉地注视那双黑亮、充满生机的眼睛,他想把它紧紧攒在手里,仔细去感受那份鲜活的生命。那上面微微颤动的曲线,宛如刚出生的幼兽,一起一伏,如此美好。
就在悠扬游神天外的时候,屋外的天际突的响起一声利锐口哨声。小孩就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浑身绷紧,耳朵微微竖起。如同一只钻出洞xue寻找食物的土拨鼠,在发现危险靠近时迅速钻进安全的地下。在悠扬不知该笑该哭的情绪下,小孩刺溜一下抱着西瓜跑了出去,一溜烟就看不见人影。只留下地上躺着的几块薄薄的瓜皮。
李家汉子也就是买悠扬的男人没隔多久也回来了,来的路上还一直骂骂咧咧的,结果一看到悠扬坐门口就立马嘘声了。像条虚张声势被戳穿的老狗,做着大汗淋漓的样子走进屋去。看那情况,大概他们是空手而归了。
他那抽汗袋烟的老爹也慢悠悠地从外面串门回来,他大概还不知道悠扬打他儿子的事情。以为这城里来的小男孩已经被他那健壮的儿子给驯服了。而后又想起刚才村里人追着的男孩,得意地摇摇头哼起了不知名的山野小调。他打量着悠扬平坦的肚子,狠狠吸了口旱烟,仿佛看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女围着他叫他爷爷。
悠扬不知道他笑什么,他也不在乎,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因为他们都会死,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因为都会死。而他也已经死了,他的心早死的透透的,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农村的晚上来的特别早也特安静,尤其是在无云的夜里,月亮的光特别清亮,也特凉快的。悠扬依旧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板凳上还摆着几块红艳艳的西瓜。除了屋子里传来的鼾声还有池塘里面的蛙叫依旧不知名的虫鸣,今夜倒是个不错的晚上。他啃呲啃呲地吃着西瓜,好似还在回味白天看见的那双眼睛。
直到门口出现了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后面远远地还跟了个小人影。幸好深山里的月光很足,勉勉强强能照亮个人影。来人像乞丐一样裹着破旧的布料,又脏又乱,手里还提了把自制的土枪,头发油腻腻地堆在头上,不知道多久没打理过的脸,只有那双又冷又狠的眼睛盯着悠扬瞧,像条狼,特别招人稀罕。
来人也不说话,他大大咧咧地走到悠扬面前拿起西瓜就啃了起来,身边跟着的小孩也学着他。悠扬也不吭声,他甚至都没注意自己脸上浮现起来的笑容。贪婪而狡诈。
那人年纪应该不大,牙齿很白,眼睛特别亮。他吃完瓜了也不说话,盯着悠扬看了好长时间,最后犹豫得皱了皱眉,“你要不要和我走?”
他的声音不像他人那么Jing神,反而是那种嘶哑的,干干的让人想去喝口水。小孩把瓜捧在手里也不啃了,紧紧盯着悠扬瞧。这大晚上的,被两个和土匪一样的家伙看着,估计正常人都要吓傻了。
悠扬克制地笑了起来,“好啊。”
就这样,大晚上的,悠扬跟着来到个小破屋,真的是比前面那个屋子还要破旧,如果不是外面围着一圈高低不平的土墙,他都只会把这屋子当成个猪圈,但这偏远到要买媳妇的山村,估计也没有猪。姑且称之为院子的地方长满了野草,唯一一棵柿子树也是孤零零得挂着几片叶子。
“你叫什么?”悠扬对着男孩的眼睛,细长而Yin冷的目光回视着。
男孩抬了抬眼皮,“桂叶。”
悠扬裂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是悠扬。”
两个半大的孩子闷不吭声得打开上面的间隙估计可以再钻个人进去的门,里面昏暗乌黑,两个人进去以后就依着墙边的土炕倒头睡下了。
悠扬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悠了两圈,院子外面也是杂草丛生,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想来这里应该是原先的猎户图方便修的屋子。如果不是被带过来的,真的是找不到这里。
第二天村里就炸开了锅,李家汉子的那个爹一大早就发现悠扬不见了,立马去轰动全村人去找人,刚好昨夜里大家没追到人真窝火着,结果今天还跑了一个。李家的老阿爹怒气冲冲得站在村里破口大骂,“个狗娘养的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