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毅最近有点烦。
他前些天出了个门,跟搭档商量半天,终于成功让对方松口,得了个小长假。
说起来原本他还挺高兴的。但是没闲几天,他就在门口捡到奇怪的躺尸男子一只。
当时。
江呈毅开了门,挺漫不经心地往前迈一步,正要再迈一步——嗯,哪来的这么大一坨垃圾?定睛看去,却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红衣服的男人……
这人双眼紧闭,两腮酡红,大概是感冒,似乎还发着烧?那脸蛋红得,跟那身红衣服有得一拼了。江呈毅看着,犹豫着拿脚尖碰一碰,……不省人事。
只是肚子饿了准备执行下馆子任务的江先生:“……”
其实江呈毅自认是不爱多管闲事的,只是——考虑到家门口横着这么一个人实在有碍观瞻,索性还是把人抱到家里放到床上了,这才出门去。
再回到家,江呈毅先拿了片吐司叼着,然后才挺麻利地又拿了片退烧灵撕开了走到卧室,干脆地往男人额上一拍。看一眼觉得没贴歪,也就走开。
——这种时候,还是吃饭要紧。
不管吃几次,咸面包对江呈毅来说都非常美味。所以五六片面包夹着咖啡很快下了肚。接着是例行的睡前洗澡。
江呈毅决定晚上就洗冷水澡。
拧了开关,冰凉凉的水流就冲头淋来,感觉一身的暴躁火气都被冲淡了,连着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舒展开来,江呈毅一时舒服得几乎要哼出声来。
……说实在的,大热的天洗个冷水澡实在不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如果可以,江呈毅倒想这么在浴室里多呆一会。不过,他还惦记着房里那发烧的男人,也就放弃了这想法。而那附在他身上的小水滴仿佛也通灵性一般,沿着他的身体线条一寸一寸下滑,细细吻进腋窝,慢慢舐过人鱼线,再由爆发力十足的长腿滑落……
洗完了,夹带着一身水汽,江呈毅犯了愁:怎么,难道要跟热腾腾的病人睡一床?
……这房子两室一厅,但毕竟江呈毅没什么一天一个房间轮换的癖好,自然,另一间卧室一时半会还不能住人。
最终,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勉强跟人挤挤。
不过他很快就会就意识到,这个决定是多么错误。
“水……”
江呈毅睡得正香,脑子还转不过弯来想起身边的病人,所以他只是翻了身,脸正好朝向病人。
“水……”病人烧得迷糊,却没人搭理,两弯秀眉蹙得死紧,脸上就流露出些委屈的神色来。他低声呜咽着,从被窝里抽出手来,勉力向身边摸去,也不知道要摸些什么。
先不管他是要摸些什么,现在的问题在于——这里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
自然,他没能找到要找的东西。
然后他转移阵地,竟摸到江呈毅脸上戳戳按按!
好放肆!
可不得不说这招数实在有效。
江呈毅几乎在那手落下的一瞬间就悚而暴起,一只手虎一般扼住不老实的手。
“呃!”
耳边响起痛呼,触手的细嫩皮肤让江呈毅觉出不对,这才想起身边的病人。手中纤细的臂腕惊痛之下直要后缩,江呈毅便转猛抓为轻拉,又伸手按灯,睁眼一看,那细白手腕果真环了一圈紫青,刺眼非常。
“呜…水…”病人仍旧闭着眼,眼角却沁出泪滴来,被江呈毅拉住的手直发颤,五根手指也蜷起来,但乖乖地不敢挣扎,看来异常可怜。
江呈毅看着他,叹了口气,认命地爬起来。
先把人扶起来喂了水,然后才拿了小药箱来上药。大约药膏凉丝丝的,抹在高热的皮肤上确实是舒服,这人便靠在他怀里一直低声哼哼,带着糯糯的鼻音,软软绵绵的非常可爱。
像只小nai狗。江呈毅这样想。
上了药,为了化开瘀血,江呈毅着实又下了狠手好一阵揉搓。其实他满以为这个看起来就是娇生惯养惯了的人会吃痛挣扎什么的。
但是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虽然的确吃痛了。
但那反应好像不大对?
病人没料到突如其来的疼痛,吃了一惊几乎要弹起,不过看来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只不过是稍微弓起了身子,看起来都像是用尽全力。他还想把手抽出,可是还是挣不开。他便一边挣着,一边努力的睁开眼,这便看见了江呈毅了。
他有些怔忡了,看样子清醒了些,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看见了江呈毅的脸。
……呆愣的样子真是滑稽极了。江呈毅这样想,心头却涌出了一股古怪。是认识的人吗?他敛神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这人有着相对于男人来说过分昳丽的面容。眼里还盈着水光,颇为楚楚。因为高烧未退,眼尾还拖着淡淡的玫粉,似勾非勾,腮边也染着晕红,映着玉面丹唇,白愈白,朱更赤,衬得这红衣裹挟着的美人愈加明艳动人。
江先生的观后感:……难道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