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持。
“又美又壮观,吾辈在其中显得太渺小了。”王颉看着海景感概,他周游了几十个诸侯国,到过海边看过大海,但在海上乘船却是第一次。
“公孙倒不觉渺小。”公孙盘摇摇头反驳:“大海虽大,淹不得高山。吾辈渺小,却可攀爬高山,造器具游走大海,公孙认为,吾辈虽小却是万物之灵,大地主宰。”
王颉听完连连点头:“公孙司长所言极是,吾辈正是掌握造器之术,才可以在大海中行走自如。”王颉本来提倡以礼书治国,在蔚山教学四年,受蔚山偏重匠人的影响,开始重视理数,去前,南学院开设了数理科目。
“不至大海不知何为宽广,学生原来是井底之蛙。”一位手上随时拿着炭笔和笔记本的学子低头记着他所听所看到的。学子是南报撰稿人,是南学院二界学子。这次去唐地,是去采访民生的。他的撰稿人身份,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记者,船上还位文汇报撰稿人,跟他是同行。
“所以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亲历躬行,参证Jing思方成大才。”王颉做导师做习惯了,随时对学生谆谆教诲。
杨贺和符畴、卫仲三人都名列北学院前十,三人都在去唐地实习的名单上。杨贺从船舱出来,到船舷转了一圈,只找到卫仲,发现没有符畴的身影,杨贺不由开始担心。
蔚山魁吉行刺事件发生后,符畴脱口指认出唐王是主谋。这事经南北两大报纸报道后,符畴开始不安。吴国向唐出兵后,符畴从不安变得沉默。到他的导师季图尸首和导师一家大小都被送至南埠后,符畴崩溃了。符畴心底不认为自己在刺杀现场指证出唐王是个错误,不过指证出主谋导致的后果却在折磨着他。导师被逼自杀,一家大小作为罪人被送到吴国,唐国因此被兼并。
符畴对自己母国被兼并没有什么感想,只对导师的自杀愧疚得他喘不过气,杨贺连着安慰了他几天,收效不大。
杨贺和卫仲商量了一下,两人抬脚走向底仓,底仓的房间最大,住着季图一家大小。
果然如两人所料,符畴正跪在船舱房间门口处,他旁边放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是南埠特有的几种水果,一种是葡萄,一种是大苹果,还有一种是晚季水蜜桃。这些水果是符畴在南埠买了带上船来的。符畴原来给季家送过几次,都被师母扔掉了。
“符弟,回去吧,汝师母现在还在悲痛中,以后等她平静下来想明白,就会原谅你的。”杨贺走到符畴身边劝慰。
“会原谅吗?”符畴抬头,他现在消瘦得厉害。
“当然,这不是你的错,是那唐王想脱罪才逼死你恩师。你恩师也是愚忠,向昏庸残暴的君王效忠注定没有好结局。这样众叛亲离的昏王,连你叔父都说过,唐国被吴国兼并是好事,可以活人无数。”东海之滨山凹战役前,符畴的叔父还是敬戴唐王的。
“可我恩师没能活下来!”符畴双目无神,季图对他一向疼爱,七八年的教导恩情由不得符畴不愧疚。
“你恩师没有活下来,可你恩师的家人还在,你可以暗地里照顾他们。”卫仲压低声音劝解,想用这种方式将符畴从消沉中拖出来。
“不错,我可以代替恩师照顾他们。”符畴仿佛找到了赎罪之路,眼里有了光彩。
杨贺和卫仲见符畴神情松动,连忙将他搀扶着离开。
底仓房间并不黑暗,上方有两个木窗兼出气口,房间里也很干净,住着季妻和季图的两个儿子儿媳加三个孙辈,另外还有三个忠心的家仆。杨贺劝解符畴的话,除了最后那段声音低沉听得模糊,其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娘!吾父之死怪不得符学弟!”季图的小儿子轻轻说了一句。
季妻本来一直闭目端坐不语,听到小儿子为符畴说话,睁开眼瞪了小儿一眼,季图的小儿子立刻闭口不言。
季图服毒的时候以为自己替唐王顶了罪,唐王总会照顾好他的家小,结果季图的尸体体温还没有散去,家小就被唐王命人捆绑了连着季图的尸体一起送到吴国。
季妻那时以为一家大小必死无疑,让她意外的是吴国没有处置季家,反而让符畴出面帮着料理季图的后事。季妻无法对吴国生出恨和怨言。她心中最恨的是唐王,对符畴的感情比较复杂,符畴跟季图求学时,季妻对他照顾良多。现在丈夫因符畴指证而丧命,季妻不能否定丈夫的一片忠心去恨唐王,只能将一腔怨恨都发泄到符畴身上。
虽然符畴帮着火化了季图的遗体,尽全力照顾她一家大小生活,季家一家大小能搭船回唐,也是符畴跟郑钰铭请求得来的。
季图的大儿子从母亲的举动中判断出,母亲对符畴的态度已经松动,因为季妻这次没有矫正小儿子对符畴的学弟称呼。
“娘,小二要到船舷上透透气。”季图的大儿媳看到丈夫递过来的眼色,连忙跟婆婆提出请求,小二是她的幼子,向来得季妻喜爱。
季妻睁眼瞧了瞧孙儿,不敌孙儿渴求的眼神,轻轻点头默许。
季家大小跟郑钰铭和吴王笙乘坐的不是一条船,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