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并不想读书。他已经不会与同学相处,也忘记了小学初中所学的内容。
一切对于他来说太艰难。
补习班里的孩子们都是他定义里的有钱人,陶晚有想要的东西,他不会向傅远方那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说,于是他重蹈覆辙开始盗窃。
一开始补习班里的孩子还没有发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陶晚尝到甜头,几次以后,补习班的孩子慢慢意识到班里有贼,矛头指向了那个不爱说话YinYin沉沉的陶晚。
事后监控显示确实是陶晚。
在一个忙碌的下午,傅远方正在写着一个策划,电话突然响起。
老师态度还算可以,跟傅远方说明事情真相,让他把该赔偿的赔偿一下,回家教育一下这事就算完了。
“但是下不为例。”
傅远方连连道歉,然后拽着陶晚,“你要给人家道歉。”
陶晚没吭声。
傅远方补充道:“一个一个道歉。”
陶晚还是不吭声。
傅远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手使了劲,把陶晚的手掐红了。
傅远方很久没有感觉到的气愤充斥了整个身体。他压下自己要爆粗的欲望对补习老师说道:“这孩子我会带回去教育的,至于赔偿你给我一个单子,我明天会再来这边,把东西一一送到。”
不知道那句话的哪个字激怒了陶晚,他突然甩开傅远方冲了出去。
陶晚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傅远方只能自己一个一个把单子上的东西买齐,第二天再送去。之后还得把积压的工作补回去。
傅远方没有去找陶晚,他知道陶晚在外面也能活得很好,只是有些不甘心自己给他花钱报了补习班,费心思给他安置了那么多东西,说走就走。
傅远方有些后悔。
所以在陶晚回来的时候,傅远方不过脑地骂道:“我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来,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给我在外面惹是生非,惹是生非就算了,还不听话。”
陶晚愣了下,脏兮兮的脸上还有淤血没有散去。
傅远方打量了一下陶晚,似乎这人变壮变高了一些,也不算白养。
两人沉默着,陶晚低着头,进去不是离开也不是。
好半天陶晚说:“那我还能住这吗?”
傅远方叹了口气,“进来吧。”他把门口的陶晚往里拉,关上了门,抹了抹他渗着血的额头,陶晚轻轻嘶了一口气。
“疼?你这几天去哪了?”
陶晚低头,“南巷那边有个废弃的楼,里面很多可以住的地方,就是脏了点。”
傅远方冷笑,“你要在那住?”
陶晚摇头,“那里不好,还会碰到那些人。”
“那些人是哪些人?”
“以前认识的,跟他们混过一阵,他们让我去偷去抢,但是我偷来的东西要给他们,我不服就被他们揍,后来我把他们弄到警察局了,他们现在看到我一次就揍我一次。”
傅远方叹了口气,放开陶晚,去拿医药箱。
“你去洗澡,衣服丢洗衣机里,出来我帮你上药。”
陶晚洗完澡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但是有点饿。之前偷来的钱财和东西维持了几天的生活,他回来不代表他有悔改之意。
等他坐下,厨房里传来了香味。
陶晚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傅远方解下围裙,就看到陶晚灿烂的笑容。
那是一个朝气蓬勃阳光明媚的笑容,傅远方想让这个笑起来很漂亮的男孩一直笑下去。
他打开医药箱,开始帮他上药。
“你知不知道你之前在补习班的所作所为是错的?”
“知道。”
“为什么不道歉?”
“丢人。”
“你偷东西就不丢人了?”
陶晚不说话,傅远方正在上药的手重了几分。
陶晚疼的裂开嘴,“我以为他们不会知道。”
傅远方不知道要怎么教育下去,想了半天说:“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不要去偷别人的东西,下不为例。这次犯了错也应该惩罚你,这两天的家务活你试着做做。”
陶晚垂眼,没有出声。
傅远方拿碘酒突然往陶晚那一块破了皮rou的伤口浇了上去。
“我不想去上学。”陶晚憋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不?你不上学怎么出人头地离开这里报答我?”
陶晚歪着头想了想,“我不喜欢那些同学。”
“那些同学不是你以前的同学了,你只要真诚和他们交往,他们也会对你真诚。如果你被欺负了,有我在,告诉我就行了,什么都不要怕。”
陶晚半天没说话,某处伤口又传来痛意,陶晚抬头盯着傅远方那张秀气的脸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