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莫泽想象不同的,他认为没有发现他的进化体,其实早已注意到了身后门里的异样。
与莫泽相同的,他的五感甚至包括第六感都被病毒增强了数倍。
敏锐的神经末梢在身后的防火门被打开时,就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气流带来的震颤。
但他没有回头。
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按照他的本能,他不应该让后背毫无防备的暴露在陌生人的面前。
但事实上,直到莫泽重新关闭了防火门,他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者攻击的举措。
这在发生之前,是他认为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因为他知道自己很敏锐,也很胆小——哪怕是躲藏在货柜之间对自己毫无敌意的感染者都被轻松的揪了出来,扔向了窗外。
虽然它被卡在了窗口,但它确实是死了,被莫泽和冷言所杀。
他不清楚冷言这个词代表了什么,他就像是任何一个进化体一样,只记得记忆中最深刻的部分。
在进化体模糊的记忆中,一个臃肿的女人气势汹汹,一个悲愤的少年咬牙切齿。
旁边是在苍白灯光与月光下泛着磷光的湖面。
他知道那个少年是莫泽,因为心爱的宠物被那个臃肿的女人扔进了湖里淹死。
之后他就因为已经确认死亡的宠物,与那个明显在名望上比他更高大的女人开始了战斗。
最后他赢了,却也被很多的人唾骂。
进化体也还记得那个女人是谁。
就是她把自己从确认安全的车上,在黑暗的夜晚,从车窗扔了出去。
自己很轻,进化体知道。
他记得以前的自己得了一种病,这种病让自己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活。
如果脑袋里朦朦胧胧的词语没有出错,那种病的名字应该叫做血友病?或者凝凝血障碍?
但在被轻松的、抓住肩膀从窗户里扔出车厢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命也和自己的体重一样,轻的不值一提。
他也还记得,当时刻印在脑海中的,那个女人轻蔑庆幸的笑容与转瞬即逝的担忧。
相比而言,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够成为莫泽的宠物,会不会也会被他像是对待那只已经死了的生物一样,备受关心?
至少,记忆中有关他的事情,都是能够让自己感到轻松的。
之后之后
进化体觉得自己脑海里的记忆中有很多混乱的地方,只不过,与普通的进化体相比,他的记忆还算是完整了不少,至少还记得受到感染前的事情。
对了!之后就被几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人抓了!
他们给自己带来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进化体对这样的事情记得也很清楚,那是在自己还处在幼年期的时候,因为身体的异样;街上的一个穿着与他们相同绿色衣服的高大男人,直接把自己抱起,冲到了最近的医院。
在那个医院里,也有很多同样穿着绿色衣服的男人和女人,他们都很和善,让自己感觉得到温暖。
但抓自己的那几个穿绿衣服的人不一样,他们还认为身上的绿衣服是丢人的象征
再然后,似乎就重新见到了莫泽,还有被他叫做冷言的少年。
进化体很羡慕“冷言”,尽管他还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羡慕他。
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
在那个茂密的树林里,早就已经拥有完整夜视能力的他看见两人在警戒的同时,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信任行为。
还有夜里,自己只不过是想把他们丢在地上的东西带去还给他们,却听见了他们紧张的戒备声音。
进化带来的敏锐本能告诉他如果那时被发现,绝对会有严重的危险。
所以他躲了起来,之后,他听见了两人兴奋而又疑惑的声音。
那时,他还分辨不出他们话语的意思,但他知道,那样的语气,是在开心。
如果这样就能给他们带去足够的快乐,在自己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快乐后,他们应该就不会再对自己怀着戒备的心了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进化体凭借自己高于两人的进化程度,成功的跟着两人回到了熟悉的城市。
道路上,那些感染者之所以显得缺失攻击性,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们同样感受到了来自进化体的威压。
这种生物本能的交流,由信息素与能量磁场形成的无形威慑,就好像弱小动物在面对掠食者时,来自基因深处的告诫与警告。
进化体觉得自己是帮了两人的,所以更加放松的跟随两人,直到听见他们所说的,语气十分认真的,缺少牙膏和水这样的话语。
进化体知道水是什么,但牙膏就是那种颜色缤纷,可以挤在嘴里变出很多泡泡的管状物吗?
哦!那我知道是什么了!
作为一个感染者不会招惹的进化体,他可以轻松的出入杂货店,找到脑海里印象最清楚的牙膏种类,塞进袋子里,再连带着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