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空气很清新——落叶与雨水掺和后腐烂的味道与冬天开放在花圃里的大红色花朵混在一起,在刚开始的冲入鼻腔引起的厌恶感后,带来的就是宛如香水般的幽幽气味。
毕竟从另一个角度讲,香味也就是好闻的臭气;为了让香味更加持久,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高档香水中,都掺杂有与臭鼬屁同样的化学物质。
为的就是气味持久不散。
相比对于其他感官的强化,病毒对于嗅觉的改变几乎微不可查;反正莫泽是没闻出这种腐烂叶片混合着花香的自然气味,与前几年自己没有被感染时,有什么不同。
今天的天气很好,如果和前几天的Yin雨相比;只不过,曾经抱怨天气Yin沉的人,大多也看不见最近的晴空了。
月光有些苍白,照在布满细小凹陷的大理石地面,宛如一颗颗细小的珍珠。
夜风很凉,这让莫泽习惯性的扣紧了外套最上的扣子,并且带上了夹棉的兜帽。
视野中的一切都很清晰,周围也很安静,只能听见远处感染者不知正在交流什么的、有规律的奇怪声音;还有另一种,属于那些疯狂的感染者,是毫无节奏的,野兽般的吼叫。
不过,都很远,没什么好担心的。
哪怕市是处在北回归线附近的南方城市,冬天的夜里,也不会像是夏天那样,耳边满是昆虫发出的窸窣声响。
这样也好,看了一眼自己裸露在外的手掌,视野里发白的手背上隐约能够看见相比其他同龄男生而言纤细的血管。
如果是夏天爆发了这样的疫情,恐怕光是夜晚的蚊子和各种猖獗的昆虫,就是病毒传播最快的途径。
莫泽可不想被咬的满身是包,还是不知道那些蚊子之前喝过什么东西血的情况下被咬的满身是包。
冷言在距离莫泽十五米外的楼梯上坐着,抱着一瓶超市带来的咖啡饮料,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莫泽记得冷言小时候就很喜欢咖啡,而且一定要加很多的牛nai;喝完了就不睡觉,还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找自己聊天
大晚上的,十一二点,五六岁的两个小孩;莫泽都在奇怪当时是怎么做到熬夜熬那么晚的——现在自己都没办法和以前那样,天天和冷言抱着一本书看到晚上十一二点,然后迷迷糊糊的搂在一起睡过去。
还能记得关灯和盖被子。
“小言子,你离那么远干嘛?能进别墅的地方也就只有门而已,落地窗和阳台前都有防盗网的。”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天空悬挂的半圆月亮,无聊的叹了一口气:“诶,咖啡给我喝口行不,我觉得有些困了。”
“你在房间里守夜的时候可没这么容易困。”站起身,大步走到了莫泽的身边,把手里被捂得温乎乎的咖啡递给了莫泽;冷言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远处被厚重铁门封上的小区入口,奇怪的做出了倾听的动作。
“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感染者交流的声音早就听不见了——实际上,在没有计时工具的情况下,两人都不是很清楚到底过了多久。只是因为身边有值得信赖的朋友,才能在漆黑寒冷的室外平静的待下去。
但现在,就连刚才逐渐靠近的,来自于其他感染者的吼叫都消失不见;能听见的,只有莫泽发出的吞咽声。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很安静,放心,目前周围还没有什么四处乱晃的东西。”用指尖点在自己的鬓角,莫泽笑着将还剩大半的咖啡递了回去,安抚道:“没事的,我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比你要灵敏。有危险我会第一个发现的。”
“嗯,这外面还真是挺冷的。”毫不在意的转移了话题,冷言依旧没有把自己身上风衣扣好的打算,任由风吹得衣摆猎猎作响的他迎着月光,像是古代诗人描写的那些,镇守边疆的将军,豪装的喝干了剩下的咖啡。
守夜是不可能喝酒的,至于冷言刚才喝咖啡时的那种气势?那是莫泽自己想象出来的;至于实际有没有,在场也没有第二个活人能看见。
说话间,又是一阵夜风吹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莫泽看了一眼依旧毫无反应的冷言,更加用力的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语气带着酸意的感叹道:“所以这个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都冻成傻子了,你还是没半点感觉,啊体质真好!”
侧眼扫过莫泽坐着还不停打颤的小腿和努力缩小自己与寒风接触体积的莫泽,冷言笑了。
嗯,小言子你的笑声很好听;莫泽把刚刚猛抽出来的匕首转了一圈,用力的插回了刀鞘,心情纠结的双手交叉在了胸前。
本来就神经紧张的放大了五感的灵敏,为的就是不会被寒冷太过影响到身体的反应——莫泽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实际上并没有被低温影响,只是记忆中这样的温度会引起身体的不适,条件反射的喊冷而已。
被病毒改变了工作模式的肌rou细胞,似乎要比曾经能够释放出的热量更多,在同样的温度下,莫泽理应不会再因为温度而出现不适。
代价就是需要更多食物,仅此而已。
但突然在寂静的夜里,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