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证明这一天能有多不顺似的,贺星在回家的路上,又遭遇了野猫的袭击。
那是一只经常在小区里乱晃悠的橘猫,比一般的宠物猫体型都要大,贺星不止一次地看见它迈着小碎步跑到其他住户的面前,突兀地躺下碰瓷,然后收获一堆可口的零食。
当它悄悄逼近的时候,贺星整个人都进入了戒备状态,低喝道:“不要过来啊,肥猫。”
闻言,那只猫竟然喵了一声,虽然声音nai里nai气的,但怎么听都是对肥猫这个称呼的抗议。
它抬脸望向贺星,一双眼睛大大的,却偏偏是菜刀的形状,看着跟白天那个咸猪手男人有点儿连相。
贺星不得不承认,猫咪这种生物真的很可爱。但只要一想到,那身看似干净的毛皮下会潜藏着多少细菌乃至寄生虫,他就发自内心地感到悚然,并且对它们避之不及。
眼看橘猫对他兴趣缺缺,一副准备打道回府的样子,贺星心里一松,也继续往前走去。可没等他前进几步,就感到一坨毛绒绒rou嘟嘟的东西撞了上来,沿着他的小腿重重地蹭了过去。
“!!!”贺星的心里拉响了防空警报,瞳孔处于十级地震状态,身体甚至控制不住地簌簌发抖起来。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又拱进了他的双脚之间,甚至连尾巴都娇滴滴地缠了上来。
“啊,大黄——!”
就在贺星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女孩子的呼唤声,一人一猫同时回头。
“你原来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好久!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猫咪认出了那是经常投喂它的住户,果断地抛弃了贺星,橘黄色的肥硕身影犹如一颗炮弹一样发射了过去。
而贺星自然是拔腿就走,同时愤愤地想到,这条裤子不能要了。
——
再见到那个咸猪手男人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贺星去其他部门拿了材料,正准备坐电梯回去,好巧不巧的,抱着两台电脑音响的江煊也跟他挤进了同一个电梯轿厢里。
电梯里明明站着数十个人,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股推力,把贺星和江煊挤进了同一个角落。
贺星懒得跟对方打招呼。江煊明明也认出他了,同样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随着电梯一路上行,拥挤的人群之间无法避免地推来搡去。而贺星骤然间头皮一紧,感觉到有一只暖烘烘的手背,神不知鬼不觉地贴上了他的。
电梯里人满为患,贺星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料,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江煊瞧。
他冰冷的目光如有实质,杀伤力堪比高中教导主任,江煊不可能感觉不到。只见这个年轻男人从脸颊到耳廓全都浮起了红晕,很快就变得像煮熟了一样。
不可思议的是,在这样rou眼可见的窘态下,江煊竟然又动了动,在贺星光滑白净的手背上贪婪地摩擦着。
贺星彻底无语了。这是哪里来的贼心没贼胆的痴汉,一边偷摸一边自己脸红上了?
而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中,竟然带着一股摇尾乞怜的味道,简直跟他家小区里的橘猫差不多。
大概是因为有了些心理准备,也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贺星没了上次那种毛骨悚然的感受,倒不如说是对男人的行径单纯地感到疑惑。
随着“叮”的一声提示音,电梯门缓缓敞开,贺星的受刑终于宣告结束。他想抓住江煊问个明白,可那人混在人群里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涌了出去,消失在走廊之后。
行吧,连撩完就跑的德行都跟肥猫一模一样。
——
第三次被江煊偷摸,更是在贺星的意料之中。
办公室里的路由器坏了,女同事们打电话叫江煊来维修,能用来替换的那台偏偏放在置物柜顶上,可以够到那个位置的也只有贺星了。
把路由器的包装盒递给江煊的时候,贺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只时常为非作歹的手。
众目睽睽之下,江煊大概也不好意思动作太大,因此只是在接过东西的时候,非常含蓄地在贺星的小臂上抚摸了一把。要是从别人的视角来看,大概都意识不到,江煊的手在贺星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贺星的体温天生就比较低,四肢常年都是冷冰冰的。被迫同江煊亲密接触的短暂时刻里,他却感知到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奇异的热度,以及无比真实的密切感。
和别人相比,贺星对江煊的双手已经称得上是熟悉了,被他蜻蜓点水一般触碰过的部位,仿佛有嗡鸣的电流在游移,让他半是抗拒,半是新鲜。
贺星挺想把江煊叫到工位旁边来,新仇旧恨一起算个总帐,但结果当然是又让对方给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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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人认为,遇见黑猫就预示着厄运。而贺星总是在遭遇过不幸之后,又在自家小区被橘猫拦住。
让这种死乞白赖的猫盯上,基本也别想脱身了。等到贺星两条裤腿上都沾满了猫毛,那只肥橘终于心满意足地喵喵叫着跑远了。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