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出头的年纪,盛垣离婚了,重新回归到单身汉的行列。
他和前妻算是不欢而散,所以领了离婚证之后,就再也没和对方的娘家人来往过。
时隔一年多,盛垣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撞见前妻的弟弟,也就是他曾经的小舅子。
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身形高挑单薄,肌肤像是教堂里画的小天使似的,散发着洁净芬芳的气息。
尽管皮囊美丽,可这个小舅子身上毫无年轻人的阳光气质,两只眼睛定定地凝视着盛垣,堪比两口深不见底的幽井,能把他整个人给吞进去。
盛垣狐疑地后退一步,又确认了一遍酒店的房间号,他确实没有进错门啊?
那他在约炮软件上撩到的ru沟又深又长、眼睛占了半张脸那么大,说话声音嗲得能腻死人的妹子,怎么就变成了这个能用眼神削人的小舅子呢!
“哎哟,这不是知尧嘛,怎么这么巧啊!咱们哥俩儿都多长时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见虞知尧不出声,盛垣只得硬着头皮跟他打起了招呼。
虞知尧不假思索地应道:“一年三个月零两天。”
“啊?”盛垣没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继续皮笑rou不笑地跟虞知尧客套了两句,其实心里已经急得火烧火燎的。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才让性感迷人的炮友不见踪影,反倒是前妻的倒霉弟弟,像根竿子一样杵在他预定好的酒店房间里!
“姐夫,你有事?是来找人的?”
“啊,是啊……”盛垣微微愣了一下。他可真没想到,他和前妻离婚都一年多了,而虞知尧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居然还愿意管他叫姐夫。
不过诧异归诧异,他还是想起了约炮这档子事儿见不得人,于是顺口编了个理由,想把小舅子给糊弄过去:“有个客户约我来万豪见面,说的房间号码就是你这间,可能是他搞错了吧,哈哈哈。”
“那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清楚是哪个房间?站在走廊上也不方便,姐夫,你进来坐会儿吧。”说完,虞知尧也没等男人同意,就自作主张地侧过身体,把盛垣身后的房门关上了。
盛垣虽然满腹狐疑,却只能跟着虞知尧走进了房间。他这个小舅子向来是寡言少语,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何时对他这么热情周到过?难道仅仅一年未见,虞知尧就有了如此大的长进,蜕变成了成熟又圆滑的人?
担心打电话会露馅,盛垣谎称跟客户是用微信联系的,实则遮遮掩掩地打开了约炮软件。
他找到了消息列表里那个光是头像就让人喷鼻血的姑娘,给她发去消息:「妹子,你是不是还没到酒店呢?到了就先在大堂坐会儿,千万别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店系统出问题了,我订的这个房间居然是有人住的,而且还是我认识的人!靠,尴尬死了!」
消息刚发送过去,约炮软件特有的消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盛垣以为是自己没关音效,赶紧手忙脚乱地去调手机音量。
没想到对面的虞知尧也掏出了手机。他盯着屏幕看了片刻,语气淡然地读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店系统出问题了,我订的这个房间居然是有人住的,而且还是我认识的人。靠,尴尬死了。”
盛垣的脑子里嗡地一声,直感觉浑身的血ye都涌到了脸上。他依旧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维持着在椅子上的僵硬坐姿,心慌意乱地瞥了虞知尧一眼。
只见虞知尧突然弯下腰来,将手肘放在了椅背上,双臂虚虚地环住盛垣。
他保持着一个半蹲半跪的姿势,以极近的距离注视着男人。房间里的窗帘拉上了一半,正好让他的脸颊陷入了Yin翳之中,只有那双眼睛闪着渗人的寒光,看得盛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对姐夫来说,我只算是认识的人而已吗?”
盛垣背后的冷汗都快把衣服shi透了。他从前就觉得虞知尧不太正常,因此一直有点儿怕这个小舅子,如今对方果然开始疯言疯语了。
还记得第一次跟虞知尧见面的时候,盛垣事先知道前妻有个还在读大学的弟弟,想着要跟小舅子搞好关系,于是又托关系又花钱地弄了一双限量发售的球鞋,据说要买这双鞋比北京车牌摇号还难。
可虞知尧倒好,收到鞋的时候连一丝笑意都没有,接下来在饭桌上也没有跟盛垣说过半句话。任凭盛垣热情地跟他聊天、为他布菜,虞知尧的脸上始终无波无澜,只是用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瞅着他,像在欣赏一出滑稽的独角戏。
当初的虞知尧对他冷淡成这样,如今却幽怨地问他“我只算是认识的人而已吗”,盛垣是真的觉得对方的Jing神不太正常。
但他在虞知尧面前怂惯了,现下只能窘迫道:“咳,知尧啊,姐夫还没搞清楚状况呢,怎么我发出去的消息,在你手机上能看到呢?”
“你的消息,是发给「瑶瑶」的吗?”虞知尧把手机翻转过来,大大方方地展示给盛垣看。
在桃红色的约炮APP登陆界面上,显示着一个名叫「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