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承之从没这麽跟他严厉说话过,百少霖抖了一抖,害怕得什麽也说不出。
对南宫承之,他是又爱又畏,他一方面将他当作丈夫般敬爱,却同样地普通人的目光仰望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商业钜子,他很清楚知道,他和他,不是平等的。
「你是何时知道的。」南宫承之追问。
这是百少霖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心虚得紧,小声道:「大既是几星期前吧」
南宫承之的脸色比刚才沉上几分,「你怎麽不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有了」在南宫承之的注视下,百少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哆嗦道:「我不想只留在家里好像是个被你包养的女人一样」
他知道自己无法和南宫承之平起平坐,有同样的社会地位,他只想让让他们之间的隔离不要那麽远。
他不想让南宫承之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不想让南宫承之发现他根本不适合他。
南宫承之久久没有回话,气氛降至冰点,四围只剩下医护人员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百少霖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
「对不起,小霖。」南宫承之突然开口。
百少霖诧异的抬头,不明白南宫承之为何突然道歉。
「我说过会永远对你好。」
我会永远对你好——是南宫承之对百少霖求婚时的承诺,百少霖不明白南宫承之为何现在突然拿出来说。
百少霖不解:「嗯?怎麽这样说?你一直对我很好。」
他没有外遇,没有骗过他,即使他是如此的平庸,还一心一意地爱着他,他是一个好伴侣,好父亲,百少霖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什麽不好。
南宫承之淡淡一笑,抱住他额上落下一吻,说:「你觉得是,就已足够。」
「工作的事我不会逼你做什麽,只要你好好照顾身体便可。」拥抱过後,南宫承之说。
南宫承之没有责怪他,百少霖渐渐安心了,但还是忐忑地问:「你??不怕吗?」
「怕?」
「我真的没有吃生子药,但还是??我知这个孩子代表了什麽,你、你会不会觉得??」]
怕南宫承之误会,百少霖还刻意提醒他自己真的没有吃生子药。
「傻瓜,我怎会嫌弃他。」南宫承之伸手摸他的头发,温柔地说:「我高兴都来不及了。」
百少霖终於可是放心跟南宫承之拥抱,抱了一会,百少霖问:「你会怎处理生子药出了问题的事?」
南宫承之好像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语塞,良久才答:「我会处理,你别担心。」
百少霖深知此事不好处理,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南宫承之只得再三安抚,表示他有能力解决,他才稍微宽心了些。
离开时,百少霖在远处看到阿锦所在的手术室,手术室外冷冷清清,只有高夏翔一个摊坐在一边,低头用两手摀住脸。
南宫承之见他忧心冲冲的样子,问:「你想看看那个跟你一起送进来的人?」
百少霖点头。
「阿翔」他轻步走过去,「他怎麽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高夏翔喃喃自语着。
一个满身是血的护士从手术室跑出来,高夏翔猛地扑上去,捉住她不让她走:「阿锦怎麽了!阿锦怎麽了!」
「你别捉着我!我正赶着去找另一个医生来!」护士没答他的问题便另一方向跑去,很快又带着一个医生赶来,急步跑进了手术室。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中的灯牌忽然暗下来,很快,脸无血色的阿锦被推了出来,那隆起的腹部经已消失不见。
看见那平坦的位置,百少霖心冷了下来,阿锦的孩子才七个月大,孕父身体又不好,还硬生生的受了那麽一击,虽能保住大人已是万幸,但还是忍不住感到悲痛。
「阿锦阿锦」高夏翔上前捉住阿锦苍白的手,试图唤醒他。
阿锦双眼依旧紧闭,但他或重或轻的呼吸起伏已足以让人欣喜。
「先生,请别阻碍我们送病人上病房休息。」护士镇定地道,大概是见这种情况多了,不见同情地推走了病人。
「谁是病人的家属?」一位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问。
「是我他怎麽了?」高夏翔惶恐地问。
医生托了托眼镜,说:「他没事,父子平安。」
「父子平安?」这下连站在一旁的百少霖也不禁喜出望外。
「嗯,是个男孩。本来这孩子该是保不住的,但取出後还有生命迹像,现在正在氧气箱内,要留院至少四个月才可出院。」医生别有意味地看了眼高夏翔一眼,说:「不过以七个月大的胎儿来说,他还是轻了一点。」
百少霖看着高夏翔由狂悲变成狂喜,再变成现在的悲喜交集,患得患失。
他很幸运,阿锦和孩子都平安,但是他对他们做的,却又足以让他永远失去他们。
医生离开後,很快便又有什麽从手术室被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