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不爱铺张,但仍是办了一个简单而Jing致的婚礼,他本只打算注个册便算了,可庄父觉得这样太没面子,讨论了一下,庄明让了步,权当让所有人都开心一下,怎料庄父执住这个小让步,在这「小婚礼」上花了大钱,大得百少庆完全付不起。
庄家算是低调的,可小儿子无端结婚了,故仍引起了传媒的一点关注,占了名人版小小的一个角落,角度不外乎是说百少庆高攀了,好一点的则会说这是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
「这点小事,我不介意啦,小小的中医师他们不会花多少时间的,总之他们别烦到我哥我爸和我的工作就行了。」虽说是一个小婚礼,但要应酬那些不认识的人,也是很累人的,百少庆扯下了领带,累极摊在庄明房中新买的床上。
身穿笔挺白色西装的庄明也跟着爬了上新床,他这一爬,百少庆又Jing神了。他跟庄明啊,真是纯爱得不得了,说是闪婚,应该是激情得很,可是他们至今为止也只是吻吻脸颊而已,他是很想做点别的,但庄明身体实在不好,他怕自己一时冲动,会碰坏了他。
可是,今天他们结婚了,应该??可以了吧?
百少庆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借着点醉意和色心壮了胆,一下子扯下庄明,把人压在自己身下,吻住了他的唇。
庄明的身调一向是中西合壁来调理的,所以全身散发着一般淡淡的药草味,好闻极了,百少庆心头一暖,下身瞬即紧绷起来。
可即便是这个情形,他还是很君子地问身下人:「??今天,可以吗?」
庄明本还是有点淡粉羞涩的脸又白下来了,他苦笑了一下,说:「可以啊,一直都??可以啊。」
百少庆听罢兴奋到了极点,虽然暗自决定一定要待庄明温柔,但哪个男人听到爱人这麽说会不兴奋?庄明很美,他可以想像,他的身体也一想到那情色的画面,他便更是急不及待的将庄明衣裤了褪下,更确切的说法,是扯下来。
扯到一半,他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最後,手只能勉强止住在半空,微微的颤抖。
明明应该热血沸腾的时刻,他的心却冰冷得像是被白雪盖住了二十六年。
而那种冰点的绝望,来自身下的人。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庄明开口,像淡云淡雪,轻轻的,却掩饰不了通红的眼睛。
百少庆猛地记起,他曾经问过庄明,怕不怕他侵犯他。
当时庄明很肯定的说不可能,他还以为,那是完全出於信任。
却不知,里头藏着这般残酷的自卑。
藏在衣料底下的,是一副可以和枯骨相比的贫乏身体,那在他想像中如绸般美丽的身体,只剩下一副瘦骨伶仃的苍白的残枢。
那明显可见的骨头,白里透紫的皮肤,心脏那个位置更是满布手术的痕迹,百少庆光只是看到,便差点被那剖心的疼痛痛的流泪。
他多希望这人只是真如羽毛般轻软,然而事实却是寒冬中的枯叶,悄悄大力一碰,便会碎掉。
「这样的我,你想碰吗?」庄明自嘲的笑了笑,想也知道,这样的身体挑不起任何人的性慾,所以他才这般的放心,这般的痛心。
话音刚落,锁骨便沾满了shi意。
他轻拍男人的背安慰说:「想要离婚的话也可以啊。」
百少庆只是不断地摇头,牢牢的抱住这人。
他什麽都不要,他只要这个人。
翌日,他趁着庄明未醒,去了见庄父一趟,然後回了医院,申请了辞职。
他的上司见了信,甚是愕然,问:「怎麽了?」他知道百少庆跟一个富家子结了婚,但昨天之前他还誓言旦旦的说自己会成为最好的中医师,然後把伴侣调养得健健康康,怎麽过了一晚,就变成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了呢?
「只是想通了吧。」
「你要知道,能在这间医院当见习医师,多少毕业生求都求不来,是真的有本事,加上有教授推荐才能来的。你一直以来也做得不错,有很大机会正式跟你签约据我所知,做中医师也是你一直以来的热诚,怎麽就——」
百少庆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的理想,改变了。」
说到这样,上司也不好再说什麽,只能接受他的请辞,百少庆自第一天上班起,便没有请过假,把那些假期都扣掉,他只做完今天,便能离职了。
和往常一样,这天他诊症了最後一个病人,便脱下了白色的医生袍。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将白袍放在自己的储物柜中,而是背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