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身边空空的,眼皮就耷拉下来了,本来黑溜溜的圆眼珠被遮住一半,看着就不是那张喜庆脸了,整个人瞅着冷冰冰的。
陈田习惯性的往右边瞅,吴里正也习惯性的往左边瞅,看着自己和陈田中间空出来的位置,长长的叹了口气,才又敲了敲手里的锣,让大伙安静下来,细数了这几年的年景,还有地里的收成,然后提起了山上的山神庙,把陈森那套神仙又回来了的说辞翻了一遍,才说要全村人凑钱一起修庙。
吴里正刚说完歇口气,下面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了,有那么几户抠门的就说了,村里过上好日子靠的是广晟举人,要供奉也是给举人老爷修个长生牌位,点上长明灯供着,那神仙都走了几十年了,谁知道他回没回来,靠他还不如靠广晟呢,这一番话说出来,很多人跟着点头,倒不是图便宜,他们是真的念着君晟的好的。
陈森一听就急了,你们的广晟老爷就是山神啊,可他又不能说,急的都冒汗了,只能一个劲的给儿子打眼色,想让陈田给想想办法,他这都快上蹿下跳了,吴里正能瞅不着么,想想君晟没来,这陈田既然代表他来了,是不是也得问问他的意思,就咳嗽了一声,问了陈田是怎么想的。
陈田撩起眼皮扫了下面一圈,冷冰冰的就说了:“修庙,把泥塑做成表哥的模样供着。”
吴里正一听,觉得这么办也成,谁也没见过神仙啊,泥塑不都是照着大伙的心意塑的么,别说广晟是举人老爷的身份,光那长相十里八村就没有比他更俊的小郎君了,这么办确实是个好办法,村里长的最好,身份最高的人替山神守着庙,也不会落了神仙的脸。
大伙听吴里正这么说,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好,说不定广晟举人还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呢,都是神仙,供谁不一样啊,事情敲定了,大伙开始凑钱了,这家一两,那家二两的,陈家拿出了二十五两,吴地主翻了一倍,拿了五十两,陈田又翻了一倍,直接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还是以前君晟给他的压岁钱呢,荷包里好几张一直没动过。
到最后全村一起凑了二百三十七两银子,吴里正又叫了赵梓人算算这些钱能盖成啥样,赵光的算筹就是他吃饭的家伙什,走哪儿都挂在腰上,别看几个月没一份活计,他一天不挂着心里都空落,这里正喊他,他直接就在桌子上摆开了。
修庙不像修住宅,庙的举架要高的多,比君晟那宅子都举架高,山上那个破败了几十年的,按规格远远不够,赵光先算了泥塑和金身的钱,然后问了陈田锦缎的价钱,又刨了神仙的行头和庙里要用的幡子帘子,最后得出能修一间大殿,两间偏殿,一个小后院,再栽种上花树,修一修上山的路,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账算明白了,虽然天寒地冻的不好开工,可全村都闲着呢啊,能省下工钱的话,开春置办一套三牲祭品,保佑来年有个好收成,土硬了点算啥,吴里正掰指头算了算立春的日子,还有不到俩月,急性子就上来了,定好了明天开工的开工,去买料的买料,急吼吼的分配好了人手,就散伙都回家了,好好歇着,攒足了Jing神明天开始干活啦!
陈田也没有讲故事的天分,回家就把这些事情干巴巴的给君晟说了,君晟听完了满脑袋黑线,自己这个冒牌货还转正上岗了?你们这是欺负神仙不能跳出来反对呢,还是觉得我喜欢被做成雕像被人拜啊,君晟一想到一个长的像自己的泥塑笑呵呵的坐在庙里被人拜来拜去的,就打了个哆嗦,被熊孩子坑了啊,还有苦说不出,唉~
吴家庄的人们全都热情的投入了翻盖山神庙这事,两天把破庙扒成了平底,又挥汗如雨的挖了五六天挖出了地基,砖石木料也都买回来了,大殿偏殿是一天一个样的蹭蹭盖了起来,除了过年大伙歇了六天没上山,一直忙到了立春的前一天,总算是盖好了也修好了布置好了,那个仔细看和君晟有五六分相像的泥塑,也被裹了金箔披上绸缎放在了大殿。
立春敲了春牛,里正带着全村人抬着贡品香烛纸钱的就浩浩荡荡的上山了,烧祭品烧的整个庙是烟雾缭绕的,君晟站在自家大门口,举着望远镜看的是尴尬的要死,一想到里面供的神像是照着他的画像做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转眼进了二月,陈田去参加了县试,跟着顾老先生学了好几年,又跟着君晟吃小灶,一点没藏拙的熊孩子就拿了个案首回来,白县令对这个沉默寡言但是文采斐然的考生十分青眼有加,可一听是君晟的表弟,又别扭的不肯搭理了,回家还堵了一番气,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是他家的,可千万别跟着他那个表哥学了那身臭毛病啊!
府试在四月十五,君晟还以为自己这身体没办法陪着熊孩子去府城了呢,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身体一天天的就见好了,除了时不时咳嗽两声,Jing神头和饭量又回来了,俩月又把身体养的跟从前差不多了,四月初君晟就高高兴兴的带着熊孩子上府城了。
他那点病其实说白了就是他心里有事把自己憋屈出来的,这有了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他没时间蹲那伤春悲秋的了,可不就好了么,老话都说了,心病还得心药医。他这身体好了,脑补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