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其他人更是装傻充愣问不出什么,连陈忠那个直肠子都干脆见到他就夺路而逃,陈田磨了磨牙,眯起了眼睛。
实验笔记写不下去了,陈田干脆扔下笔,把资料锁进抽屉里,准备悄悄杀回去逮君晟个措手不及,寝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人,陈田的脸黑了,没有找人打听,就开始找人,没办法,就算找人问,估计也没人会告诉他实话。
找了许多地方,陈田几乎快把国师府转了一圈,问过守卫君晟没有下山后,才不甘心的上了后山。
漫山遍野都是果树,好些还在开花,有些却已经挂上了青涩的果子,风中都是清甜的果香和花香,转过一道石板铺就的小径,就看到那人站在树下,风牵起他的袍袖和发丝,偶尔有飘零的花瓣像是被他吸引一般落在他脚下。
岁月仿佛遗忘了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明明已经四十多岁,看上去却比自己还年轻,陈田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意,皱起眉头走过去,将君晟与另一人隔了开来,君晟才发现他的到来,惊讶了一瞬才道:“你怎么来了?”
“这是谁?”陈田没有回答君晟的话,反而看向在场的第三人,这人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的十分清秀,君晟刚才对他笑的那么温柔,是几个意思!陈田黑着脸,语气满是质问,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尴尬的冷场了,君晟沉默了半晌,看着陈田都把人家瞪的开始惶恐了,才对那人说道:“你先走吧,下次再说。”
那年轻男子如蒙大赦般作了一揖落荒而逃,陈田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扭头看向君晟,见他一副被捉了jian的尴尬模样,咬了咬牙,终究没有问出口,而是转身往山下跑去,任君晟在他身后如何焦急地呼唤都强忍着没有回头,他怕君晟看到他的眼泪。
三十来岁的人了还哭鼻子,肯定会被嫌弃的吧,陈田跑到无人处,靠在树干上滑坐在地,看着搁在膝盖上因为做实验而粗糙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想起了刚才与君晟站在花树下笑谈的年轻男子。
二十出头斯文俊秀,先不说长的如何,单那一双细嫩的双手,自己都比不过,陈田将脸埋在臂弯里,想说服自己相信君晟,可还是深深地自卑了。
最近两个多月,君晟每日早出晚归不说,几次还借口进宫不回来过夜,可他拿了令牌进宫,却发现君晟根本没在宫里,不想被他知道自己太粘人,装作若无其事,可如今居然领了人回来赏花。
陈田满腹委屈,这些树都是咱们两人一棵一棵亲手栽种的,你怎么忍心如此对我,带着新欢来看我种下的树?想到君晟当时满目柔情的微笑,和见到自己瞬间转变成的尴尬,陈田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攥住了一般闷闷地疼。
“田田……”君晟看着树下缩成一团的陈田,被撞破小秘密的尴尬全都变成了后悔,蹲下身将陈田的脑袋搂进怀里,解释道:“那是城里云裳斋的少东家,我找他做衣服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田没有吭声,他觉得自己应该见好就收,虽然明知道君晟和自己的衣服都是宫里针工局缝制的,既然君晟愿意找借口来哄自己,自己就该装作相信他的样子把事情揭过去,可是他却做不到,装不出解开误会的开心模样来。
君晟捧起陈田的脸,抹去他眼角未干的泪痕,满脸无奈又宠溺道:“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话。”
陈田仰视着君晟满是深情的双眸,内心一片苦涩,想到刚才他也是这般模样对着那年轻男子,憋出一股气来就将君晟的手挥开,君晟毫无防备地被他推得踉跄一步坐在地上,倒抽了一口气,溢出半声呻yin又憋了回去。
陈田本来就不是故意的,失手把君晟推倒,也有些愣住了,后知后觉地看过去,才发现君晟袍袖和衣摆上满是泥土,像是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一般,见他垂着头叹气,一手还在悄悄地揉腿,忙起身过去,撩起了君晟的外袍,果然,裤子膝盖处薄薄的布料已经沾了血迹。
“这是怎么弄的?”陈田小心翼翼地卷起君晟的裤腿,看着膝盖上那片刺目的擦伤忍不住脱口问道,问完了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转身就跑,君晟在自己身后焦急地呼唤,大概是那时候追着自己摔倒了。
“今天见外客,不好穿的太随意,一时忘了就踩到衣角了。”君晟苦笑一声,当时他看到陈田那副模样光顾着着急了,山路小径不好走,衣服又累赘,幸好摔跟头的样子没被人看到,要不然可丢死人了。
“还伤了别处吗?”陈田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敢触碰君晟的伤口,只好又把裤腿放了下来。
“崴脚了,你得扶我回去,老胳膊老腿的,不禁折腾了,你以后别跑那么快,我撵不上你。”君晟扶着陈田站起来,抬起右腿晃了晃,示意自己崴到的是右脚。
“你不老。”陈田蹲下身将君晟的袜带解开,看到脚腕果然已经肿了起来,闷闷地回了一句,心中却想着,你看着比我还小几岁,你不嫌我老就好,我也怕你跑了,我撵不上你。
君晟任由陈田将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才扶着陈田打算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