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恍然大悟——山里狐Jing花妖都很直率多情,说不得就是小盘山中某位仙子看上了我这个粗人,借这机会表达爱意。听闻有味斋于小盘山开了有些年头了,坊间有些人传闻有味斋里有高人坐镇,因此我便冒昧地找胡老板问一问,这附近可真有多情的小妖怪若是真的有,烦请替我向他转达一句话,就说我的心和他的心是一样的。”说着,大胡子又用那双湛湛有神的眼睛盯着四郎瞧。
什……么……毛……病?
四郎并没有如他所愿得露出心照不宣的羞涩笑容,反而满面不解地问他:“你要见这仰慕你的小妖,合该去屋子里跟他表白。和我说有什么用?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这样好奇才好。”
大胡子微笑着对四郎眨眨眼,目光中有种愉快而淘气的神采。
四郎上下打量他几眼,心里若有所悟。低头在自己袖子里摸索一阵,终于摸出几张符篆递过去,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执着,那就给你一道符。拿回去贴在窗户上。今日若是月光好,你就能见到这个心心念念的田螺仙子了。不过,符也不是白给的。一道符一两银子。”
大胡子有的是钱,很爽快就摸出银子买下这几张符篆。
二哥从后院走出来后,一直抱臂在一旁听着。开始没吱声,此时才冷冷说了句:“看的时候不妨多带几个仆人,免得被你的仙子一口吞了。”
别的人都怕有味斋里的这尊冷面煞神,偏这大胡子一点不怕,还吊儿郎当地回答道:“无妨,那仙子文雅,又很知道我的心,纵然不是胡老板这样的俊雅人物,若是要来采补,我也是千肯万肯的。”
正说着,马般就提着个不断蠕动的麻布口袋过来。大胡子赶忙冲出门,极热情的和他勾肩搭背地走了。
四郎看着二人的背影,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猜测有误。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个浑身洋溢着暴发户气息的糙爷们会是他?
“掌柜的,来一盘炸熘松花蛋。”
此时正当饭点,店里的客人一拨接着一拨的来。四郎摇了摇头,赶忙回到店里忙去了。
炸熘松花蛋是道冬令时菜,因为这个季节鲜少时蔬,因此易于保存的松花蛋也成了贫瘠餐桌上的一道佳肴。
四郎去后院瓦坛子里取了六枚松花蛋出来,在厨房台子上连壳带泥敲下来,用清水洗干净。然后逐个顺长方向切成四瓣,沾上面粉摆盘中。下到茶油里面,与葱姜丝同炸一盏热茶的功夫,等煸出香味,外皮呈金黄色时捞出来,淋上绍酒、米醋,清汤,茶油等调制而成的调料汁。
成品的蛋块外边酥脆内里软嫩,有股奇特的香味。
给客人端出去的时候,四郎听到店里许多人都在讨论马家鸭子生出来的夜光卵。
一个客人说:“也不知道那鸭蛋是什么滋味,真想要尝一尝。”
另一个客人就说:“你就别做梦了。龙蛋也敢吃?再说了,若真吃,也轮不上去你这样的东西。”
旁边还有个闲汉插嘴道:“哎呀呀,你们可真是没出息。要我说,纵然会发光也还是鸭蛋,有什么了不起?照吃不误。没准吃完我也沾些龙气,混个王侯将相来当,娶她十个八个老婆,看谁不惯就大耳巴子乎上去,完了还天天吃大红烧rou。”
众人都对他嗤之以鼻。可私下里却又偷偷羡慕这样的生活,因此,店里叫炒鸭蛋蒸鸭蛋的一发多了起来。只把四郎忙的脚不沾地。
好容易熬过朝食这段客流高峰期,四郎得了闲,坐在柜台后面做清糟蛋。
过不多久,马婆子就背着一个褡裢,鬼鬼祟祟的闪身进门,道:“胡老板,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四郎正拿着盆子里装的鸭蛋一枚枚检查,完好的都用shi布擦拭干净,放入麻线编制的袋子里。
他抬头见是马婆子,把手里最后一枚蛋轻轻放入麻袋中,笑道:“托您的福,店里这几日都是点鸭蛋的客人。上次做的十坛松花蛋已经吃完了,这回便换个花样。”
“这是做什么?”马婆子凑近了细细看。
“就是清糟蛋。趁着冬至节水好,店里新酿了些初发浆的三白酒。将这麻袋挂在竹棍上,浸蛋入酒浆里。只消隔一日,蛋壳上就有碎裂的细纹,好似哥窖出的瓷器纹理。取出来抹去蛋壳,留下内衣,用酒酿糟加盐拌匀搵在脱壳鸭蛋上。然后装入罐中,放在院子里日晒夜露,一百日后即成。这样古方做出来的鸭蛋能够保存很久,而且有一种特别香味,待这次的清糟蛋做好,我一定送一些您尝尝。”说完,四郎就去墙角打开一缸子三白酒,将缀着麻袋的竹杠横挣在酒缸口。
马婆子抽了抽鼻子:“什么哥窖妹窖的,全然听不懂。老婆子活了这样大岁数,可没见过有人用这样大一缸粮食酒泡鸭蛋。还都只是些普通鸭蛋。啧啧。”说着,马婆子涎着脸恭维道:“我们这镇子上,就数胡老板手艺最好。人又清俊,真是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好了。”
类似这样的话不知道多少人说过了,四郎笑了笑,谦虚几句又俯下身去糟鸭蛋。
马婆子却不走,反而左右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