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味,也算得上是一种享受了。
烤rou虽然很香,却有浓重的烟气满屋子乱飘。店里的伙计很有几个是刚能化形的小树妖,被这烟火气一熏,忍不住咳嗽起来,有的头上还露出一片耷拉的嫩绿小芽。
做腩炙的时候,最讲究一气呵成,若是中间烤烤停停,把rou汁都烤的干枯,便不再好吃了。四郎等一把rou串烤好之后,将剩下的工作交给抱着手立旁边的二哥,方才自己跑过去打开窗户。
刚推开窗,就见路那边飞奔过来一队骑士,急促的马蹄声在斜街巷道口停了下来,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军爷翻身下马,每人手上都拿着镣铐枷锁,一副气势汹汹要去拿人的架势。
这动静自然惊动了四周的街坊邻居。不少人站在门口,噤若寒蝉的看着。等到这群军爷径直入了马家的大门之后,大家才跟炸开锅似的议论起来。
有人就说:“最近山里很来了些大人物,这一群一群的军爷哟,带着尺把长的刀,看着可真怕人。不知道马家犯了什么事。”
也有人反驳他:“那也未必是犯事,听说马家搭上了冉大帅的线,说不得是要来接家人过去享福呢。”
不曾想他的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声。那些军爷用条麻绳捆着几个人,为首的一个居然是平素不可一世的马随,后头跟着马般,身上沾了不少血迹,奄奄一息的被拖出门来;另外一个军爷后头也全都是马家的男丁,无论老少,像一串儿蚱蜢似的被牵了出来。
马家的女眷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嚎哭着跟在军爷后面,一面哭一面哀哀求告。
街坊都惊得长大了嘴巴看着他们走过去,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马般身上流了那样多的血,几乎在地上拖出一条一人宽的血路。马婆子嘶吼着扑上去,被一个士兵一脚踢开了。
马随嘴里大喊着:“这几位军爷,有话好好说,我是临济宗赵管事的弟子,便是冉将军也不能这样无缘无故的拘了我一家就走。倒要问问,究竟犯了哪条王法?”
“哪条王法?呵呵。”最前头那个长官模样的人冷笑两声,道:“我们最近在山里发现了五具尸体,经知情人辨认之后,确认是余家三口并一个小厮,一个丫鬟,死者手里握着写了你和你弟弟名字的欠条,上面写明一只鸭子卖了纹银五百两。你倒是说说,多金贵的鸭子能卖五百两?将军明察秋毫,知道必定是你马家兄弟强买强卖不成就谋财害命。杀害余家人,特命我等前来捉拿。”
马婆子大叫道:“冤枉啊,冤枉,原不曾和余家有过买卖的,便是有,我家的神鸭能产夜光卵,五百两纹银并不过分,怎么能说是强买强卖、谋财害命呢?”
为首的长官又问:“那神鸭在哪呢?夜光卵又在哪呢?”
“神鸭,快去捉一只神鸭给军爷看,快去啊。”马婆子回身推了马般媳妇一把。
那媳妇子赶忙带着一个小丫头跑进门去。不一时又哭丧着脸出门道:“娘啊,家里现养的神鸭不知如何,全都死了。”
“那蛋呢?快给军爷看一看我家的龙蛋啊。”
“哪里还有龙蛋啊,娘,前几日积攒下来的都做成菜送去了将军府,今日下了一个,却也不知被谁打破,现家中一个完整的龙蛋都没有了。”
长官冷笑一声,一挥手:“连同那些死鸭子和这几个罪犯一并带走!”
马随到底是在外面做事情的人,很有些见识,见此情景就知道自己家可能是得罪了冉大帅。他虽然只是个小人物,到底也是临济宗的脸面。冉大帅不可能为了几条贱命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与临济宗闹矛盾的!莫非……莫非……是当日献上去的鸭蛋出了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今日就宁死也不能跟这群士兵走。
于是,马随开始不停挣扎,嘶吼道:“中间必定有什么误会。我本该是临济宗管的在家修士,连税都不必交,也不该归凡间的帝王管,你们不能捉我!!!”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那些士兵显然被他这话激怒了,用马粪塞了几人的嘴,然后便一扬马鞭,拖着马家的男人就走。
这一行人马消失之后,马婆子坐在路中间哭天骂地。街坊邻居也没一个人上去扶她,纷纷转身关上了门。四郎耳朵尖,还真真切切地听见了几声嗤笑。
屋里的妖怪半点不关心凡人中间的事情,有热闹全都懒得去看。连平时对什么都好奇的小树妖们,也只在屋子里窜来窜去,帮着传递些食材。没一个往窗外多看一眼。
叹一口气,四郎走回炭炉边,继续帮着二哥递rou串,刷调料。
“再撒点芝麻粉上去。”二哥极自然地把烤好的羊rou串全都递给四郎。
“哦。”四郎赶忙去厨房找装芝麻粉的小坛子。马家的事情看过也就忘掉了,并不挂心。
***
冬节要连过三天,第四日槐大一抽开门板,有味斋里便有打酒吃rou的客人络绎不绝的进门来。
今年的雪落得晚,一直过了冬至,天下才飘了些雪沫子下来。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