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点点头,没有说行宫早就不见了踪影,如今那里有一个小村落。也不知是不是当年守墓军士的子孙后代。
“费大夫当年是如何找到娲皇宫的?”四郎仔细打量费总管,发现若不是早就知道,真的看不出来他是僵尸。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飞僵了。
扶着自己提过来的广口壶,将茶水倒入桌上的三足尊里。费无极道:“当年啊,我想想,当时平王派无忌去秦国迎娶太子妃,祭司昭长风却在秦国国都无意之中得到了一副墓葬图,据传可能是伏羲之墓,其中有异宝轩辕剑。轩辕剑被称为天子之剑,得之能安天下,但凡有点雄心抱负的帝王都会渴望,楚平王就派将军和祭祀带着军队前去找寻。无忌为了吾皇大业,便也跟了过去。”
四郎骂一句老鬼。这费无忌不愧是当年楚国大jian臣出身,说话滴水不漏。知道自己从这jian猾的老鬼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四郎就没有再多问。
等费总管笑呵呵的离开后,看着躺床上挺尸的表哥,自觉说错话闯了祸的胖狐狸乖乖去拧了个小帕子,伺候着给表哥擦脸,又自己随便抹了抹脸,就往床上爬。
胡恪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看了四郎一眼,嫌弃道:“表弟你还是这么不爱干净!脚都不洗就上床。”
胖狐狸立马警惕起来:“别指望我给你洗脚。”
意图被戳穿,胡恪不屑地转过头:“好像谁稀罕似的。”然后,他的声音正经起来:“说真的,我觉得自己有段记忆被封住了。”
胡乱给表哥盖好被子,胖狐狸自己也老老实实拉被子躺好,语重心长道:“表哥,医者不自医,就算你自认为有段记忆被封住了,也不该太过鲁莽,若是把自己搞成一个傻子,我可不会给你扶丁丁,带你去更衣的。”
胡恪被他气乐了,隔着被子轻轻踢了表弟一脚,笑骂道:“滚。”
胖狐狸毛毛虫一样蠕动开,很乐观地说道:“别担心,殿下来了之后,就让他把地宫里的怪物全都吞掉。霸下一定会被救出来的。”
胡恪没吱声,他可没有蠢表弟那么盲目乐观:女娲和伏羲的地宫,绝对不是轻易能攻破的。
胖狐狸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那昭王是怎么回事?他和你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吗?按照你说的时间推测,昭王比你后出生,该是弟弟才对呀。”
胡恪摇摇头:“王兄一出生就是人形,大概是因为他化形的时间比我早,所以娘派人把我接回去之后,就让我叫哥哥,我那时候小,也不知道反抗,此后便稀里糊涂多了一个凡人哥哥。王兄是个早产儿,还是个白子,当时国中就有人怀疑并非平王亲子。因为带回了轩辕剑,费大夫很快得到平王的重用。有了他的扶持,加上王兄从小深沉有谋断,最后顺利代替先太子登上了皇位。不过,夺位的时候,娘被先太子建杀死了。”
原来姨姨是这么死的,仿佛能够想见当年楚国王宫中的风云诡谲,尔虞我诈,胖狐狸紧张的握紧被子,追问道:“后来呢?”
胡恪没再多讲楚国的内斗,只简短地说:“虽然娘亲死了,哥哥又忙于朝廷争斗,但是仍然待我很好。他不顾朝臣反对,亲自教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公子读书,还给我找来屈氏最博学最风雅的大家教导君子之技,屈氏乃皇族三大姓之一,我的那位老师就是屈平的直系祖先。而且,我怀疑哥哥……算了,也没什么证据。总之最后哥哥死了,我无处可去,便自愿做他的镇墓兽。”
胖狐狸借着黯淡的烛火,偏头狐疑的打量表哥,总觉得他还有些话没有说。可是胡恪却不再搭理他,也不再出声讲话。
墓室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没有殿下在身边,一贯倒头就睡的胖狐狸居然失了眠。不想吵醒自家表哥,他就睁着大眼睛瞪着床幔上古怪的花纹发呆。
墓中不见天日,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桌上的蜡烛烧成灰烬之后,四郎忽然感到睡在他旁边的表哥轻轻起身,穿上鞋子出门去了。
“吱嘎”墓室门发出叫人牙酸的叫声,在黑暗的墓道里传出好远。
表哥要去哪里?
四郎一翻身坐了起来。自己对墓道里的机关暗道并不熟悉,自然不能轻易跟出去,但是心里又实在放心不下表哥,四郎便盘起腿,坐在床上运功打坐,将六感远远的扩张开去。
感官在第一层七拐八绕的墓道里游走了半天,并没有发现狐狸表哥的踪影。
前后不过一盏热茶的时间,表哥究竟去了哪里?
正在犹豫徘徊的时候,四郎忽然听到从地下传来细细的,叫人毛骨悚然的呼吸声,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磅礴心跳。因为六感外放了出去,呼吸声仿佛就响在四郎的耳边,叫他的手臂起了一溜的鸡皮疙瘩。
除了狐狸表哥和自己,这墓道地下莫非还有其他活物?
四郎皱了皱眉,放出六感继续朝下探去,第二层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有楚王妃和毛将军拉拉扯扯地在一个盗洞下面晒月亮。
到了第三层,终于找到了狐狸表哥。原来他大半夜不睡,居然跑去对着水晶牛角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