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走进捆绑马殷的角落一看,却发现那儿只剩下一套衣服鞋袜,里面的人已经凭空消失了。皱着眉走过去查看,连马殷寸步不离身的独门暗器和天蚕丝手套都留在里原地。
没有流血,没有丢失任何物品,甚至连一口都没有解开,更加没有挣扎的痕迹,唯独人凭空消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了。陆贽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忍不住走过去细细查看,这时候,他忽然看到旁边的墓道上被人手滑了一个“侯”字,应该是磨皮了手指之后写出来的,淡淡的血痕在暗红色的墓砖上并不起眼,一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
“陆公子,该出发了,你在看什么?”背后传来侯一峰天然带笑的声音。
陆贽蓦地一惊,装作若无其事的拍拍衣服站起来:“这马家人门道真多,就这样还能叫他跑了。”
***
地板无声无息地露出一个缝,毫无防备的四郎一下子掉了下去。
下落的过程中,四郎听见机括嘎吱嘎吱的转动,还有墙壁嗖嗖嗖上下左右移动时带出的风声。他的耳朵动了动,听音辨形,故技重施,将飞剑变成一条绢带缠住绞轮,减缓了下坠的速度。
接着,四郎将飞剑变出来的丝带结结实实地绑在自己的手腕和腰间。然后他变回了原型。
现在胖狐狸很能理解许多妖怪都更加喜欢保持动物形态的原因了——这样运用妖力更方便,力气更大,动作也更灵巧。更别提墓中的蛇人,粘ye怪,僵尸和吸血藤都对凡人的血rou感兴趣,若自己保持狐身,想必遭到墓xue里各种怪物觊觎和攻击的可能性便会大大的降低。胖狐狸毫无形象的抠了抠粉白的肚皮,颇为乐观地这么想着。
巨大的转轮缓缓转动着,胖狐狸抱着自己的大尾巴,团成个球状被晃晃悠悠吊在下面。好像钟摆那样摆动着缓缓往上升。与此同时,横平竖直的墓墙不停移动,外面的墓室也像个万花筒般变幻不休。
不长一段时间里,还真叫四郎看到不少稀奇事。胖狐狸抱着尾巴,眯起了大眼睛,像个高高在上的幕后终极boss一样,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当然,必须忽略他耍杂技一般的造型。
正所谓“平生莫装逼,装逼被雷劈”。胖狐狸刚把浑身的架势抖起来,虚空里忽然伸出一条蛇一般的藤蔓,缠住他rou嘟嘟的脖子,将胖狐狸倒挂在了空中。
胖狐狸挣扎着,但是藤蔓还是越缠越紧,一圈圈结成一个茧。他的脸被憋得紫红,情急之中体内的妖丹迅速转动起来,小爪子上的粉红rou垫里忽然长出了野兽一般锋利的指甲。
胖狐狸一爪抓破了藤蔓,恶心的暗红色黏ye喷涌而出。大尾巴一摆,胖狐狸在空中灵活地变幻了一□形,躲过了黏ye。但是他也因此朝着黑漆漆的墓xue更深处掉去,幸亏他在掉落过程中抓住了一块凸出来的石头,才把自己悬空挂了起来。
念动咒语让飞剑变长一点,然后胖狐狸努力伸出爪子想要够垂下来的绳索。然而,头顶的机括嘎吱嘎吱转动,很快,四郎吊在那里的飞剑越升越高,一点点被绞进去不见踪影。胖狐狸徒劳的挥动着爪子。再也没有亲眼看到救命稻草从眼前消失更叫人难过的。
胖狐狸难过的收回爪子,努力扒住光溜溜的石壁。好在他不是一只会轻易被残酷现实打倒的狐狸,四郎很快振作起来,他转头环顾,发现自己抓住的是一个巨大的石雕耳朵,下面还有许多小一些的雕塑。因为被一层散发着嶙嶙黑光的物体覆盖住了,也看不清楚雕的是什么。
胖狐狸挥动了一下爪子,悬挂在爪子上的辟邪铜镜隔了半天,才懒洋洋地吐出一个白金色小火球。
火球一落到地面,墓xue的地板就像是水波一般,黑乎乎一团在暗影中蠕动。然后,四郎就听到了嘶嘶地怪异声音,他瞪大眼睛集中Jing神一看,顿时毛骨悚然。
原来墙壁上,地板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大大小小的蛇。雕塑上嶙嶙的黑光也全都是蛇。下面是一间蛇室!
翻涌的蛇海里不时现出森森白骨。仿佛在昭示着落进去之后的凄惨结局,两边的石壁上挂着一些干尸,不知是哪年哪月的闯入者,四郎看到一具干尸忽然张开了嘴,从里面缓缓爬出一条手腕粗的大蛇。
四郎猛一哆嗦,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他不怕蛇,也没有密集恐惧症,但是这间蛇室的确超乎寻常的可怕。如果自己真的掉了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对有的人而言,恐惧能够打垮他,对另外一些人而言,恐惧却能够激发他们的最大潜能。胖狐狸爪子上的利甲隐现,手上猛一使劲,圆滚滚的小身子异常敏捷地在巨大的石像上上蹿下跳,像是走在平地上一样。
这塑像极大,似乎是个人像。看着那些在雕塑的眼耳口鼻中爬进爬出的蛇,四郎忍不住暗自庆幸自己所在的雕塑上一条蛇都没有。他在上面爬了一阵,终于成功的地翻身缩进石雕的一个凹陷处。
这么一连串死里逃生的惊险大动作把胖狐狸累得直喘气,他将自己蜷缩起来卧在石洞里,蛇室里Yin风阵阵,蛇类独有的腥臭一阵阵袭来。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