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乐意有人对他的君主不敬,这可是春秋乱世里历练过的纵横家,立马反驳道:“不放下来,我们全都会被蛇人抓住。陆公子更喜欢被蛇人抓去当两脚羊活剐喽?”
这样的危急关头,霸下不欲多事,便出言解释道:“此处的机关建来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我刚才说过了,断龙石一放,能砸死整条墓道里的蛇人,而且马上会有铁汁浇灌巨石缝隙,将他们彻底焊死在墓中。同时还能阻止之后的蛇人继续涌来。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似乎在印证霸下的话,他的话音刚落,果然有被地下黑河的火焰烤化了的铁汁顺着墓道顶部的缝隙流了出来,浇筑在巨石之间,有几滴滴落在了大殿里,发出嗤拉嗤拉的声响。
尽管隔得很远,四郎依旧能够听见极远的墓道中传来蛇人嘶吼的惨叫,还有身体被巨石砸扁的沉闷声响。
因为暂时安全下来,四郎趁着没人注意到他,偷偷拿出刚才小鱼射过来的羽箭,取下箭头上带着的一块白布条。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小心身边。然后没有了。
四郎皱起眉头,心中一时惊疑不定。
就在四郎对着白布条发呆的功夫,大殿里的人已经吵了起来。
四郎走过去,就听见陆贽冷笑一声,道:“这法子阻住了蛇人,可是楚昭王如此惊才绝艳的一代霸主,不会想不到,如此机关设计却也把我们困住了吧。莫非,这才是墓主您真正的目的?”
这话虽然有挑拨的嫌疑,但是说的也的确有些道理。众人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自然有办法。”霸下道。
“什么办法?”陆贽立马追问。
可是霸下却闭上了嘴巴,固执地不肯回答。
众人心中的疑虑更大了。
陆贽道:“好,既然昭王您不肯说,那么我们就只好搬开堵住大门的石头。不然要从哪里离开呢?”
霸下依旧没吱声。
四郎一时也迷惑起来,在内心最深处的某个角落里,他开始担心霸下的融合不成功,现在依旧为女娲办事。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这一群人可就成了瓮中捉鳖里的那只大乌gui啦。
胡恪倒是完全信任自己的哥哥,可是苏道长似乎也有所疑虑。左看看右看看,四郎也拿不定注意了。
气氛一时诡异的沉默起来。
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僵持,陆贽命令身边的侍卫都去搬开断龙石。霸下依旧不言不语不作为。
苏夔失望地看了霸下一眼,运起飞剑过去帮忙。黑胡同安顿好郑大夫,也跟过去帮忙。
四郎的脚步忍不住挪动了半步,偏头看看。
霸下的眼睛闪过金黄色的重瞳,直直瞅过来的眼神仿佛一个被同伴抛弃的小孩子,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四郎忍不住叹口气,又停了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霸下终于开口了,他低低声和还留在自己身边的两只狐狸解释道:“我的墓室里有条暗道,女娲不知道,从那里便是墓中所有机关启动之后,唯一安全的出路。女娲以为取走了我的记忆,我便会成为她脚下一只忠顺的狗,那可就太小看我们始龙一脉了。其实当年一击不中之后,我就给自己留了后手。你和被女娲关起来的小霸下应该接触过吧?”说道这里,霸下侧头看四郎。眼睛里有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愉快光芒,看上去很是眼熟。
难怪自己先前觉得奇怪——被女娲囚禁镇压在地宫里的霸下拥有更多更沉重的记忆,可是先前遇见过的小霸下无论是年龄还是心智似乎都停留在幼童时期。被女娲利用奴役地反而是更加成熟多谋,能够成为春秋霸主的另外一个灵魂。
四郎恍然大悟:或许对于霸下而言,从来就没有认贼作母一说。始龙族血统果然强大,天生就没有任人拿捏欺负的软包子。即使是包子,也是豆沙馅儿的。
“这么说,那个灵魂是你伪装出来,故意要让她剥离,骗她安心而已?”
霸下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一族是有种族记忆的,从我出生那一刻开始,我就得到了父亲的所有记忆。但是因为当时年纪实在太小了,还是没逃过被女娲杀死炼魂的结果。自那以后,我就忍辱负重,一直在想办法给自己报仇。千年前在地宫的那一次,我虽然破坏了祭祀,导致伏羲长眠,却没能彻底击败女娲。打蛇没打中七寸,必定会被反扑,我当时就知道情况不妙,赶忙在魂魄中伪装出来一个心怀不满的幼童形象,让她剥离掉了。之后我明面上修建墓xue,帮女娲杀了不少人,另一方面,我也在墓中修建各种机关,目的就是为了防着有朝一日女娲要放她的蛇人军队出来。”
“如今墓室里的蛇人军队都杀光了吗?”胡恪问道。
霸下摇头道:“不,只要有人族在,蛇人就是杀不尽的,因为女娲随时都可能造出更多的蛇人,就像当年她捏泥人一般。而我能做的,就是将昭王墓压在地宫之上,王墓组成了一个巨大Yin阳八卦,有这个镇压着,地宫便很难升到地面上去。虽然也镇不了多久,但是总能帮女娲的对手们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