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府早已经破败不堪,不适宜住人。
因此万家便替魏琼在不远处置了个不大的宅子,又买来了几个当地的仆役。
一切安置妥当了,才将魏琼与谢凌送过来。如此一来又花了上千两银子,好在他们两人家底厚,这点银钱还算拿的出手。
在大宣朝,从五品的官员一年的俸禄只有一千二百两银子,分摊到一个月算,便只有百两银子。
这百两银子瞧着不少,若是穷苦百姓人家也可吃上几年了。
但官员家中的宅子田地都要自己置办。如养了下人的,还要给下人发月银,一个月也少不得几十两。
再加上地方官员手下还有许多干了多年的官吏,他们官职不大,但长期盘踞于此地,比新来的知州对此地更加熟悉。早就积累下了自己的势力,成为了当地的地头蛇。
若是新来的官员不把他们巴结好了,还要反过来被他们坑害。
要收买这些地头蛇,也少不得银子。因此这一百两的俸禄,实际是远远不够的。
当然了,来了这偏荒之地做官的,自然也不会老老实实只吃皇粮,手中多少会有一些油水。
若是那为官清廉的,收受的油水还少些。若是那贪得无厌之人,联手与那些地头蛇一起盘剥百姓,当地百姓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初到南沙,谢凌与魏琼两人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好在家中便有本地的仆役,他们便叫来一一问话,也算是把南沙当地的一些风俗给摸了个半懂。
魏琼到家时已是申时,便决定待到明日再去赴任。
却不曾想到他刚刚到家不久,便有当地同知带着知县等官吏一并前来,皆备了大礼,与他好生寒暄了一番。
魏琼无奈,只得由得这些人设宴,将他带出去吃了顿饭。
宴席间,这些同知、知县等一个个极为热情,对他好一番吹捧,待到末了,却悄悄对他说道:“此次我们一道前来恭贺长官来此,只有那陆通判却是不肯来。此时是个硬骨头,专爱与上峰作对。不满您说,上任的知州便是被他挤兑走的,您可得千万当心。”
魏琼眉毛挑了挑,便对着那几名下属敬了杯酒,道:“多谢各位提醒。魏某自当谨记在心,多加提防那陆通判。”
那同知、知县见了,便是相视一笑,笑呵呵的喝了那杯酒,又是畅怀痛饮了一番,才相继离去。
待他们走了,魏琼醉醺醺的被小厮扶着,回到家中。待把房门关上,才沉下了脸。
谢凌见了他这副模样,有些担忧的说道:“瞧着那些下属都是好相处之人,怎得你却似乎不太高兴。”
魏琼便道:“哪里是什么好相处的,都是些豺狼虎豹。我若不是事先知晓,必然也要被他们的模样骗了。”
“流水的知州铁打的同知和县令。”魏琼叹道:“这些人在南沙早已盘踞了数十年,上面的知州一个个的都被贬了,他们却始终屹立不倒。也就是那通判,乃是新来不到三年的,与他们并不为伍,还可一用。”
魏琼来此之前,南沙上一任的官员便是因着数年都未做出一点功绩,便被朝廷罢了官,贬到更加荒僻之处去了。
以魏琼的背景,若是数年都做不出一点功绩,自是不会被贬,但他要为大宣朝廷尽力的初衷却是必然无法实现了。
谢凌闻言心中也是担忧,但他却仍是温柔的拿了帕巾给魏琼揩汗道:“你莫急,此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如你所说,那陆通判还可一用,你便与他好好相商。且这些同知、知县,都是南沙的老油条,虽是贪了一些,但也并非不能得用。”
“叫我说,水至清则无鱼,他们虽然贪婪,但又有哪里的官是不贪的。”谢凌说道:“你想想京中,那些世家子的花费?但京中的百姓日子却还算是好过的。”
“南沙此地贫苦,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地的百姓营生太少,赚不到钱。你与其花费Jing力与他们缠斗,叫他们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还不如多想些民生之法,也好叫百姓的日子更好过些。”
“等你站稳脚步了,再将他们一一拔除,届时便比现在要容易许多了。”
魏琼一怔,没想到谢凌竟能说出如此见解。
一个激动,便握住他的手道:“凌儿你所言极是,且叫我一身郁结都一扫而空。”
谢凌闻言,一双眼睛亮亮的,面上也红了。
他也是话赶话的便说到了此处,又有什么见解。不过是之前他看过许多关于南沙民生之书册,其中讲到了许多南沙民生不易之处,叫他颇为感慨罢了。
翌日,魏琼去了知府府衙,果然便见到了先前被那同知提到的陆通判。
陆通判是个严肃之人,不苟言笑。见了魏琼只微微行礼,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魏琼见状,便故意冷哼一声,对那陆通判道:“你乃何人?可是未见到我这个知州?怎得也不上来汇报名字。”
那陆通判顿了顿,才皱眉上前一步道:“在下姓陆,是南沙的通判。日后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