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府的人走后,婉姝却掀了托盘。
宫女们吓得跪了一地,齐嬷嬷忙走过来,把人都赶出去了。
“公主,您千不念万不念,总要念念自己的处境。如今娘娘那样了,又是陛下早就赐下的婚,这事若让人知道了,可怎生是好?”
齐嬷嬷是婉姝的ru母,婉姝是她nai大的,又从小跟在身边侍候,直到分来了公主院,十几年下来早就把婉姝当亲女儿看待了,说得自然是推心置腹的话。
可婉姝向来有主意惯了,齐嬷嬷是管不了她的,也就只能说说罢了。见婉姝一脸怒色,她劝了几句无用,只能叹了口气下去了。
过了会儿,宗铎来了。
“二姐。”
“是嬷嬷让人去把你叫来劝我的?她真是越来越多事了,难道你也要来劝我,让我别跟她闹?”那个她,不言而喻指的是新后。
宗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奈地又叫了声大姐。
婉姝连连冷笑:“让我来说,你就是被她迷了心,小时候就有样儿,举凡说到景仁宫,你都是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连句不好的话都不愿说。现在母后成了那样,皇后的位置也被她抢去了,你明明是个嫡子,现在成了废后之子,难道你还觉得她是好人?不是她,母后能成那样?”
宗铎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皱着眉。
“不怕你觉得她好。等着,现在她能唆使父皇把我嫁到宋家去,明儿就能随便给你找个落魄的勋贵之女塞给你当皇子妃,还美曰其名劳心劳力,人人都说她好,到时候就该你倒霉。”
“二姐!”
“我现在也看透了,全当母后就生了我一个,至于你从来跟我们不是一条心……”
“二姐!”
“二姐!”
宗铎从没有这么大声的说过话,婉姝被惊得停顿下来。
再去看宗铎,还不及她开口,就被他满脸痛苦的样子给震住了。
“二姐,你的婚事是父皇下旨赐婚,起因是什么,你最清楚不过。母后为何被废,你也知道,不是陈家和徐家不惜拿着军务大事来构陷苏家,事情能会闹到这种地步?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算继续闹下去又有何用,圣旨是父皇下的,难道你要闹到父皇对你也厌恶,随便找个人家把你嫁出去,日后连宫都不让你回你才愿意,母后也见不着,你才愿意?
“二姐今年已经快十九了,和宋家的婚事是早些年就定下的,宋明虽不至于有什么大能耐,可弟弟也托人打听过了,他能从京中一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成长到在边关也算是一员猛将,以后也算是大有前途。至于二姐说我和你、母后不是一条心,弟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说的弟弟已经说完了,二姐听不听得进去,我也管不了,就先走了。”
说完,宗铎转身离开。
婉姝怔怔地看着弟弟的背影,竟看出了佝偻之态。
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她掩住眼睛,背过身。
*
盘儿本来还担心婉姝会闹,谁知一直到了正日子都是风平浪静的,也终于让她放了心。
于宋家来说,迎娶公主可是一件大事,可因为婉姝的身份,多多少少有几分尴尬。
无他,二公主乃是废后之女,废后明摆着和新后是对头。
若说之前陛下赐婚时,那对宋家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喜事,虽然之后喜事因为宋明被扔去边关而显得喜忧参半,可到底也是喜事。
现如今叫什么?
宋家娶了废后之女,会不会被新后视为眼中钉?新后诞下了三个皇子,无论以后如何,总有一个会是将来的皇帝。
此事会不会影响宋家以后的前程?虽然现在宋家也没有什么前程可言,不过是顶个勋贵的帽子浑浑度日罢了。可架不住人会联想,这么一联想这门婚事就不是什么喜事了。
本来最近定远侯府就因三房家的宋明突然有出息了,闹出不少磕磕绊绊的小矛盾,妯娌们夹枪带棍绵里藏针让三太太很是Jing疲力尽。
宋明回京后,定远侯府一直没上宫里主动请婚,恰恰与这两点有关。
所以正日子这天,定远侯府的场面虽是热闹,但多多少少都藏着几分隐忧,不过外人都是看热闹了,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几分内情。
“怎么,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你倒是有些愁眉苦脸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在大同那会儿你没少念叨要博个出身,让她对你刮目相看。如今人娶回来了,你倒成这样了。”赵辰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拍着新郎官宋明的肩膀道。
出来敬酒的宋明灌了一口酒,叹着气道:“你不懂。”
赵辰哈哈笑了起来,揽着他肩道:“有什么不懂的,咱两家不都是差不多的情况。让我说,你在边关打了几年仗,倒把自己打得婆婆妈妈了,大不了分家出来自立门户,再说你还多个公主府,怕个什么,你说是不是傅磬?”
傅磬但笑不语,宋明如梦初醒。
是啊,他现在已经可以自立门户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