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好好调养下这具破败的身子,目前的形象着实有些磕碜了。这可怜孩子身无二两rou,竹竿似的身躯顶着个大脑袋,一张脸瘦得颧骨凸出两颊凹陷,衬得一双眼睛格外大,大得瘆人。
这身子五官并不差,可再好的底子也禁不住周家人那么作耗的。再过三五年这种日子,原身能活生生被磋磨死。当年原身能被气死,主要原因还是早年亏了元气,回到侯府后心思郁绕,也没来得及调养过来。
眼下她接手了,岂容自己这么寒碜。好不容易当回人,她可得过足了瘾。
陈婆端着空药碗下去了。
纪远直看着阿渔:“周大柱夫妻俩招了。”他简单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阿渔怔了半响,倏地如释重负一般松开肩膀,喃喃:“他们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不够好,只是因为他们不是我爹娘,真好,真好。”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眼眶慢慢shi润,聚成泪,一滴一滴往下漫,顺着尖尖的下巴滴落。
纪远直心里有些堵:“你是个好孩子,你没有任何错,错的是他们。”
阿渔眼泪流得更急,唇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压抑哭声,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怀里的野猫温柔地舔了舔她的手指:“喵~”
连猫都骗过了,阿渔抽噎着想,自己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
纪夫人匪夷所思地瞪着儿子寄回来的信,一个乡野村妇调包了堂堂侯府嫡女,合着这十三年来表妹一家如珠似宝捧在手心里疼宠的是个窃居的冒牌货,亲生女儿在乡下被欺凌虐待。
岂有此理!
纪夫人缓了好半响,细细问送信的长随经过。
随着长随的叙述,纪夫人气得身子发抖,简直欺人太甚。理了理心绪,纪夫人立刻前往靖海侯府。
“今儿风真好,把你给吹来了。”游氏笑盈盈地拉住纪夫人的手。年近四十的游氏风韵犹存,娘家夫家皆蒸蒸日上,丈夫敬重,膝下三儿一女也争气,万事顺心之下,她神采飞扬面色红润,看着不过三十出头。
纪夫人忽然有些不忍。
看清她神色的游氏心里咯噔一响。
纪夫人稳了稳心神先问:“表妹,我问你个事,雅珺tun上是不是有块胎记?”
游氏怔然,因胎记地方生得不雅,恐有人以此取乐,损及女儿闺誉,遂除了几个至亲之外也就贴身伺候的下人知道。
游氏彷佛明白过来,登时气急:“是不是有人嘴坏取笑珺儿。”
见她如此着急心疼萧雅珺,纪夫人心情复杂,硬着头皮说了孩子被掉包的事。
这个消息无疑于晴天霹雳,炸得游氏魂不附体,惶惶失态。
游氏想说,表姐你别逗我,这哪能开玩笑。可喉咙里塞了一把沙子似的,她知道,纪夫人不可能跟她开这种玩笑。
那边已经承认,人证物证都有,连珺儿那么隐秘的胎记都说出来了。
珺儿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被人偷走了。
游氏到底不是普通妇人,巨大的震惊之后,她强自镇定下来:“她,孩子,这些年过得好吗?”
落在纪夫人耳里的声音抖得不像话,纪夫人怜惜地看着游氏,她也是有女儿的,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rou,这是生生被人剜了一刀啊。
那孩子的日子,听长随的话,过得极为不好,那家人别说没把孩子当成自己孩子养,简直就是当成仇人在虐待,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之人。
游氏双手紧握成拳,闭了闭眼:“她过得不好,那家人肯定没有善待她,一对为了求儿子就杀女儿的畜生,怎么可能对女儿好。她无路可走了,不然她怎么会采用报官这般极端的方式。”
游氏眼眶泛红:“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纪夫人无声一叹:“孩子情况是不大好,在那边受了不少苦,”她顿了顿,“那边为了避免让人发现孩子没有胎记起疑,竟然用滚水烫伤孩子。”
游氏猝然绷断了指甲,指尖冒出细细血珠,她却像是不觉疼的,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纪夫人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又心疼又担忧,掰开她的手:“都过去了,孩子找回来了,以后咱们好好疼她,你别这样。”
眼泪夺眶而出,游氏捂着脸失声痛哭:“都怪我,是我,是我弄丢了她,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害了她。”
纪夫人跟着红了眼,抽出手帕替她拭泪:“怎么能怪你,是那对夫妻没人性,你们娘儿俩都是受害者,你别瞎想,要怪就怪那对挨千刀的畜生。”
和小姐妹去香山赏枫叶归来,正准备进屋请安的萧雅珺听见游氏影影绰绰的哭声,心急如焚地跑进屋:“娘,您怎……”
迎上游氏憎恶的目光,萧雅珺如坠冰窖,被冻在原地。
满脸泪痕的游氏定定看着冲进来的萧雅珺,神色变幻,最后慢慢的,定格在憎恶上。
她的父母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偷走了她的女儿。为了保护萧雅珺,不惜用滚烫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