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惹了谢婉妤,不想被她说,所以小题大做,又觉得儿子不像这种人。
“请府医来看看。”话音刚落,沈克己就觉得锥心刺骨地痛感渐渐消失,忙道:“不必,现在不怎么疼了。”
荣王妃:“……”
沈克己满脸通红,不是被疼的,是臊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可,他古怪的摸了摸左脸,只剩下微微的痛感,方才的剧痛彷佛是他的错觉一般。
荣王妃缓缓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不疼了就好。”示意百合出去,她望着沈克己:“你和婉妤怎么吵起来了?”
沈克己面露难堪,低了头道:“是儿子的错,是我对不住她。母妃,她不是故意打我的,只是失手。”
这一巴掌怎么回事,荣王妃看清楚了,谢婉妤只是挣扎间的错手,她虽然心疼儿子倒也没怪谢婉妤。
“到底是为了什么?”荣王妃着急,成婚七年,两口子可从来没红过脸,以谢婉妤对儿子的情谊,闹成这样必然不是小事,荣王妃不敢小觑,惟恐酿成不能承受的恶果。
沈克己支吾着说不出话来,那些话让他如何启齿。他心里明白自己对不起谢婉妤,耽误了她,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让她承受流言蜚语。有时候他想安慰道歉,可那些话到了嘴边便觉得难以启齿,那病是他不敢触碰的伤口,他不想提也不想听被人提起,所以他只能佯装不知。以前,谢婉妤从来不说,他便从未深想过她的感受,直到今天她突然爆发,想必是忍无可忍才会如此,沈克己羞惭不已。
荣王妃心念一动,猜测:“可是为了请大夫一事,你不想请?”
“不是,我会看大夫的。”沈克己放在两侧的手收紧,眼神狼狈。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荣王妃肃容:“你总得告诉我是为了什么,我才好劝和,婉妤那样子你自个儿也是瞧见的,不同寻常。要是坐视不理,我怕她吃了心,伤了你和她之间的情分。”
忆及阿渔模样,沈克己心里打了个突,忍着羞臊简单说了下,却是不好意思说后半截谢婉妤被外人指责的话。谢婉妤替他背了不育的黑锅,他感激不尽,却又觉得喘不过气来。
听罢,荣王妃不禁埋怨谢婉妤不懂事,大夫都依着她请了,儿子的伤疤重新被揭开,儿子想静一静不是人之常情吗?往日里那么体贴,今天怎么就不依不饶了。忽然间想起老二家又要添丁,许是被这事刺激到了。等老二家的喜事传开,谢婉妤有的经受议论指责议论,如是一想,荣王妃顿时讪讪起来。
“婉妤也就是一时之气,回头你好好赔个不是,再哄一哄,也就揭过去了,”荣王妃语重心长:“往后你多多留意她的情绪,不管怎么说。”荣王妃顿了顿:“她帮了咱们大忙。”
沈克己闭了闭眼:“儿子明白。儿子这就去向她赔不是。”
荣王妃点了点头,目光怜爱地看着他:“委屈你了。”
沈克己牵了牵嘴角,想笑一笑让荣王妃放心,可实在是笑不出来。
落在荣王妃眼里,心脏狠狠一抽,细细密密的发疼。
……
离开书房的阿渔满意地活动了下手指,先收点利息。她没有回锦芳阁,而是径直走向前门,出嫁的女儿在夫家被欺负了,可不得找娘家人诉苦。
被误会埋怨指责这么多年,该把公道连本带利还给谢婉妤了,也让这对母子尝尝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
荣王妃身边的白嬷嬷瞧着谢婉妤走的方向不对,硬着头皮上来问了一句。她不知道书房里的事,在院门口,荣王妃就把下人都留下了,只知道世子和世子妃吵起来了。
阿渔冷冷道:“我去哪儿还要向你禀报不成。”
白嬷嬷笑容凝固:“老奴不是这个意思。”瞧了瞧方向,白嬷嬷没再继续跟,抓了个小丫鬟,让她赶紧去禀报王妃,世子妃彷佛要回娘家。
白嬷嬷暗暗一撇嘴,她是很看不上这位世子妃的,自己不能生,还霸占着世子不许别人生。也就是他们家世子人品贵重王妃和善才这么纵着她,搁别人家里头,这种媳妇早就休了,就算不休,也该夹着尾巴做人,她倒好,猖狂得没边了,还敢跟世子发脾气,当真是客气当福气。
荣王妃和沈克己一听阿渔要回齐国公府,心里一突,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生怕阿渔带着情绪回去无意中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母子俩拔腿就追出门,紧赶慢赶,总算赶在阿渔离开前赶到了侧门。
阿渔正准备上马车。
“婉妤,我已经说过复礼了,他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荣王妃好声好气,看了一眼沈克己。
“婉妤,是我的不是,以后再不会了。”沈克己慢慢道,目光诚挚。
此话一出,边上的丫鬟婆子都竖起了耳朵。
阿渔溜一圈周遭,这群人必是在脑补自己无理取闹耍性子,而沈克己就是那个深情又包容的好丈夫,荣王妃更是一等一的好婆婆。总是这样的,这对母子有意无意地往谢婉妤头上泼脏水,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