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置信地惊叫一声,就像是被人破开了喉咙。
便是跪在地上的沈克己也是勃然变色,只觉得五雷轰顶。
荣王扔掉树枝就要往外走。
吓得花容失色的荣王妃抱住荣王的腿,涕泗横流:“王爷,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啊!你这是要逼我们母子去死!”
“你放开我!”荣王扯着荣王妃的胳膊要把她甩开:“不是我逼你,是你们在逼我,你们要逼死我啊。我的脸都给你们丢光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荣王妃彻底慌了神,只死死抱着荣王的腿不放,连哭带求地缠着不放手。又有闻讯而来的许侧妃煽风点火,巴不得荣王爷立刻马上去宗人府。
急哄哄乱糟糟,双方人马丑态毕露。
被围在中间被左拉右扯的荣王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浑身发抖,太阳xue一突一突暴跳,忽然“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眼前一黑,向后栽倒。
“王爷!”荣王妃大惊失色。
许侧妃颤着声儿大嚷:“王爷被世子气吐血了!”
荣王妃目眦欲裂,凶狠瞪视许侧妃。
许侧妃趴在荣王身上嚎啕大哭:“王爷,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娘儿几个啊!”
……
荣王府内讧成一锅乱粥,阿渔暂且不得而知,她正挑着窗帘看着外面,一列凶神恶煞的官兵闯进一间酒楼,骂骂咧咧地抓走了几个戴纶巾的文生,四周百姓噤若寒蝉。
听话头,这几个文生非议老皇帝和刘后荒yIn无道,被人揭发了。
阿渔放下了窗帘,老皇帝耽于享乐,七次下江南各地修行宫大建皇陵,前前后后征发百万民夫,苛捐杂税层出不穷,以至于怨声载道。
朝堂上jian佞当道小人得势,犹以刘家为最,借着刘后的裙带,刘家短短十年成了刘半朝。刘家人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让本就乌烟瘴气的朝廷更加混乱不堪。
雪上加霜的是这十来年天灾频发,大规模的蝗灾水患干旱雪灾地动……层出不穷,朝廷却依然横征暴敛,早已是民不聊生。这一年来,全国各地爆发了七八场小规模百姓揭竿而起的起义。
王朝末年之象尽显无疑。
回到齐国公府,真定大长公主问了情况,满意地点了点头:“离了就好,你还这么年轻,日后有大把的好日子,很是不必再和这些人纠缠不休。”
阿渔含笑应是。
齐国公夫人抹着泪痛骂荣王府一家不是好东西。
谢家几位媳妇同仇敌忾。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好一会儿,才各自散了。
阿渔听得挺高兴,那家人就该骂,狠狠地骂。散场之后,她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去找了谢崇山。
天下即将大乱,赶紧准备后路。
当然面对谢崇山,阿渔说得比较委婉,但是再委婉也是这个意思。
谢崇山:“……”
“天下大势盛极必衰合久必分,大燕也不例外。”阿渔轻轻一叹:“大哥刚刚平乱归来,不用我说,大哥也该知道现在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老百姓是最能忍的,但是当他们忍无可忍时,也是最豁得出去的,横竖是个死,何不拼一把,不定还能拼个前程回来。大哥觉得,现在这样的局势,老百姓还能继续忍多久?”
谢崇山的表情一言难尽。国祚风雨飘摇,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番话会从小妹口中说出来。
阿渔郑重地看着他。
谢崇山缓缓神:“休要胡说,这不是你一女儿家该Cao心的事。”
“覆巢之下无完卵,真到了天下大乱那一天,女儿家更惨。”
谢崇山皱眉:“有我们在,自会护着你。”
阿渔心道,上辈子,谢家被灭了满门,哪怕是垂髫稚儿也没幸免于难。
“所以大哥更该谨慎考虑,我、祖母、母亲、嫂子还有侄儿们,我们这一群老弱妇孺的性命全系于你们一身。”阿渔接着道:“我都能看出的乱象,这京里绝不缺明白人。乱世里,军权最重,我们谢家手握兵权,垂涎之辈数不胜数,还请父兄小心再小心。”
谢崇山静默下来。之前她提醒他们留意乌将军,竟发现乌将军暗中与刘家眉来眼去。
阿渔也安静不语。
良久,谢崇山笑了笑:“你莫担心,我和父亲心中有数。”
阿渔便佯装放心地笑了笑,依着她,谢家拥兵自重反了最干脆。当年谢家的案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猫腻,可老皇帝却没有彻查,丝毫不顾谢家几代人的功劳,判了个满门抄斩。这样的皇帝,实在没必要尽忠,再来,忠于昏君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助纣为虐。
不过对谢家人而言,忠君爱国的思想深入骨髓,真定大长公主还是皇朝公主。一上来就劝他们造反,不现实。退而求其次,先种下一颗种子,慢慢浇水施肥,早晚有一天会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
此时荣王府内,吐血昏迷的荣王在曾府医的金针下悠悠转醒。
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