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一行回到泗阳, 装模作样办了丧礼, 然后返京, 之后就被流寇劫到了雍水城。
这雍水城的知府是刘家人,横征暴敛惹得天怒人怨。去岁水患, 朝廷拨下的赈灾粮到灾民嘴里十不存一, 以至于饿殍遍地, 甚至出现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今年开春的粮种更是影都没见着, 刘家要屯粮以备后用。
当地百姓忍无可忍揭竿而起,冲进衙门杀了宴饮作乐的贪官污吏,打开满满粮仓赈济灾民,还把整个城池控制了。自然这里头有谢家的手笔,意识到皇帝对谢家彻底生出鸟尽弓藏的心思并付诸行动之后,谢家就开始为自己安排后路,雍水城易守难攻,是战略要塞。
“刘家人倒行逆施,终有自食恶果的那一天。” 真定大长公主怒道,天灾无法避免,最可恶的是人祸,好好的国家,就被这群人蛀空了。还有她那个昏聩无德的皇帝侄儿,倘若列祖列宗泉下有知,只怕死不瞑目。
阿渔安抚:“这一天不远了。”
说一会儿话,阿渔服侍老人家用了安神汤,起身离开,这下谢氏父子可以毫无后顾之忧。
这会儿,京里那些人应该能琢磨出点味儿来了,可惜为时已晚。
皇帝刘后的确在别人的提点下回过味来,可真的晚了,人质没了。而谢氏父子,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驱走外敌之后,谢家拿出刘家栽赃谢家通敌卖国的证据,天下哗然。谢氏请诛妖后除刘氏。饱受刘氏压迫或者别有用心之辈纷纷以‘诛刘氏,清君侧’为名,发动叛乱。
群情汹涌,势不可挡,兵锋直指长安,吃了几次败仗的老皇帝大惊失色,哪还顾得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就要杀刘后诛刘氏以平民愤。
却是刘氏技高一筹,老皇帝在寝宫内被一尺白绫绞住脖子,嘴里发出古怪的嗬嗬声,双眼翻白,屎尿失禁。
刘后掩了掩鼻子,厌恶地看着脑满肠肥的老皇帝,冷笑:“红颜祸水,呵,你们这些男人,最是不要脸,犯了错就推女人作挡箭牌。你要是个明君,我再能也翻不出花样。你且去死吧,你的江山,我要了,也不枉我忍辱负重伺候你十年。”
老皇帝身体一阵痉挛,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在那,彻底没了动静。
刘家凭着十年经营以血腥手段控制住京畿一带,然后自立为帝。
听到消息的阮慕晴整个人都不好了,神经质地咬着手指头,怎么可以这样,刘家这种人应该死的,还得下场惨烈!
“这只是暂时的,暂时的,这江山他们坐不稳,肯定坐不稳,他们会被赶下来,刘鸿晖这个畜生怎么能当王爷,他也配!”阮慕晴切齿咬牙,眼神怨毒。
正在洗衣服的小蝶看了看自言自语的阮慕晴,收回目光继续洗衣服。这一阵子,别庄里跑了好些人,可她无处可去。幸好,荣王,不对,现在不是荣王了。好在刘家为了安抚人心没有对前皇族赶尽杀绝,前荣王又是第一个对刘家表示归顺的,他混了个归德侯当当。新侯爷没忘了他们这边,定时送米粮菜rou过来。
所以这边的日子勉强也能过下去,那样就好了。
金銮殿上坐着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吃饱穿暖还有瓦片遮身,她就很心满意足。
可慢慢的,送来的米粮菜rou品质越来越差,到了后来,数量也少起来,别庄里的人越来越少,那些值钱的玩意也跟着他们一块不见了。
小蝶忧愁地叹了一口气,都在说,刘家的江山坐不稳了。京城里气氛越来越紧张,很多店铺都关了门。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小厮青竹跑进来:“侯夫人昨晚上没了,侯爷派人带大公子回去磕个头。”
磕完头回来的沈克己很开心,死了好啊,解脱了,要不是为了看那些人的下场,他早去死了。
“刘家要完了。”沈克己大笑。
阮慕晴跟着笑,乐不可支:“刘鸿晖,我让你当王爷,你当短命王爷去吧。”
忽然,“啪!”的一记耳光。
沈克己抓着阮慕晴的肩膀疯狂摇晃:“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背叛我。”
阮慕晴疯狂拿脚踹他:“谁让你那么没用!”
院子里的小蝶看着又打成一团的两人,见惯不惯地转身离开。
如是这般兵荒马乱地过了两年,青竹找上小蝶:“齐国公攻下京城了,我们走吧。”去年他们草草拜堂成了亲。
小蝶拿上行李跟着青竹准备离开。刘家完了,归德侯完了,公子和姨娘也完了。
临走前,小蝶青竹向沈克己和阮慕晴磕了一个头:“公子姨娘,谢家进城了,你们早做打算吧。”
沈克己和阮慕晴陷入诡异的呆滞中,连小蝶和青竹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嘻嘻,后悔了吧,差一点就当驸马爷了。”阮慕晴指着沈克己笑得前俯后仰,满满嘲讽扑面而去。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谢婉妤怎么会这么恨我!我就不会沦落至此。” 沈克己咬牙切齿扑向阮慕晴。
阮慕晴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