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这头发稍微有些长了, 因为刚洗过,所以软趴趴的,看上去很柔软。就像是它们的主人,或许有过不驯的时候, 但内心一直很柔软。越维新微微翘起了嘴角,说:“喻临,什么时候再把头发剪了?我喜欢你剃成平头的样子。”
“你的审美怎么和我爸一样啊?”喻临看似在抱怨,其实内心充满了窃喜。越维新说喜欢他剃成平头的样子,四舍五入一下, 不就是在说喜欢他吗!他恨不得越维新能多说两句。
越维新果然多说了两句:“你这样很帅,但平头更帅, 特别有男人味。”
等喻临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越维新才从行李中取出衣服去洗澡。去卫生间的路上, 他和管明哲走了个对脸。管明哲非常好奇, 前面他和喻临聊天时, 越维新到底有没有偷听?
喻临说越维新以前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圈子里,这话管明哲是信的。平日里大家一起上学、一起玩耍,聊天时多多少少会说起自己以前的经历,哪怕是一句话带过的那种,他们说小学时有家路边摊做的烧饼特别好吃,说初中里有个老师非常傻逼,说六岁的时候去海边玩在身上晒出了一条泳衣的痕迹,说十一岁的时候忽然沉迷于某某的歌而不可自拔……每个人都会在不经意间说出那么一两句,但越维新从来没有。越维新只会说在他的家乡如何如何,但他的家乡到底在哪里,世界上究竟又有哪个自然村落符合他说的特征,这没有答案。
很多时候,管明哲忍不住在心里想,要是越维新真的是穿越的,那一切就好理解了。
越维新就像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他就像是一个外来者,他的生活是从认识喻临以后才开始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重视喻临,在乎喻临,亲近喻临。意味着他需要喻临。意味着他很可能会模糊了需要和爱情之间的那条线。这大概就是喻临始终没有告白的原因。
但没有关系。
如果他重视你,在乎你,亲近你,而且需要你,那么他迟早会爱上你。如果说爱情这东西就像是一道理解题,别人都在努力猜测出题者的意图,战战兢兢地答题,像喻临这样的直觉系生物,他或许弄不清楚这里头复杂的关系,但他已经敏锐地抓住了正确的答案。
大概因为管明哲盯着越维新的时间有点长,越维新一脸坦然地问:“有事?”
管明哲摇摇头。他还是别掺和到喻临和越维新的恋爱中去了。就像他在很多日子以前对邵星辰说过的一样,这两个人,一个是直觉系大佬,一个双商爆表,哪里用得着别人插手了?你在一旁看着,见他们迟迟没有进展,自顾自地为他们着急。其实他们根本不需要。他们就像是在跳探戈,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进进退退都是情趣,哪里是外人能够明白的呢!
等越维新洗完澡回到房间,喻临正在研究枕头的摆放。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面积很大,挤上四五个小伙子下去没有问题。所以,如果喻临把两个枕头摆得很开,那么他们可以整晚上没什么接触。但如果喻临把枕头摆得很近,那……
喻临一会儿把枕头摆开,一会儿把枕头摆近。越维新进屋时,正瞧见他把枕头挪开。越维新挑了挑眉毛,问:“你确定晚上睡觉时要离我那么远吗?万一有蚊子咬你怎么办?”
“但靠得太近会热啊。”喻临说。这是他早早找好的理由。
“应该不会热。他们这里临山靠水,温度比城里低。熊文彬的大伯不是说了,晚上睡觉时最好还是把毯子盖上,要不然会着凉。”越维新非常坦然,“你把两个枕头靠在一起吧。”
喻临哦了一声,真把枕头靠一块儿了,心里美滋滋的。
熄了灯,屋里彻底暗了下来。城市里有灯光污染,就算关了灯,多少还会有一些光从窗户里探进来。但在这种乡下农村,哪怕政府给安装了路灯,那路灯到九点左右也关了,只有点点星光。但不巧,正赶上一场雷阵雨在酝酿,乌云把星光遮了,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
在这样的黑暗中,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眼睛毫无用处,其他的感官就被放大了。夜晚的山村确实凉快,凉风徐来,送来一阵阵凉意。但喻临却还是觉得热,热得要爆炸。他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太重了,仿佛具现化成了一根根粗硬的线,恨不得能把越维新整个人捆绑起来。他的脚尖似乎碰到了他的脚尖。脚尖缩了回去。然后是他的小腿,似乎碰到了对方的小腿。年轻的身体半点都经不住刺激,他的一部分可耻地硬了,是他的理智所无法阻止的。
轰隆一声。外头打雷了。
喻临忍不住朝越维新靠拢了过去,鼻尖隐隐闻到了越维新身上的沐浴露的香气。黑暗中,越维新轻轻笑了两声,说:“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害怕打雷,所以要来我怀里找安慰。”
喻临嘟囔了两句,厚着脸皮说:“好像确实有些怕。”
这明显是假话。越维新肯定是不信的。但他还是配合地伸出手,把胳膊从喻临的脖子底下伸过去,然后往回轻轻一勾,成功抱住了喻临。喻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