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实意的亲近,不迭拍着胸口保证过少主子的事儿包在他身上,又特意点了一桌Jing致的茶点招待几人,这才快步出了茶楼,想是去找那何焯通气去了。
“爷——您到底扔了个什么给他?就是金腰牌也没这个本事啊……”
眼见着那个体态发福的郎三脚步居然比年轻人还要轻快几分,脚下生风地一路出了门,施世纶替胤祺倒了一杯茶,总算是有机会把几乎要憋不住的疑惑给问了出来。胤祺却只是哑然失笑,将那一块玉牌取出来随手抛在桌面上,摇摇头轻笑道:“这是钮钴禄家嫡系子弟的贴身玉牌,按理说切不可离身的。还是咱们出来之前,老七说他福晋那娘家弟兄想将功折罪替我做事,愿意把玉牌交到我这儿押着。我觉着兴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就随身带着玩儿了,谁知道居然还能有这么个用处?”
“五爷深谋远虑机变不凡,下官实在佩服——五体投地,五体投地。”
施世纶摇摇头由衷敬佩了一句,一本正经地举起茶杯轻笑道:“来,以茶代酒,贺五爷半句正经话没说,抬抬手就又破了个大案子……”
胤祺被他逗得无奈轻笑,抬了茶杯正要还礼,却忽然听着下头传来一阵刺耳的喧闹声。几人一块儿向下头望去,才发觉大堂里头不知何时竟已纠结了一群士子,你扯我衣裳我揪你辫子,囫囵着打成了一团,早已把什么读书人的矜持儒雅给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咱出来的时候就聚在一块儿了,好像是一群人要抬着财神爷进孔庙,一群人说实在胆大包天有辱斯文。两边儿先是斗嘴攻讦,估计是没吵出什么结果来,又都正在气头上,就忽然动起手来了。”
自打深刻认识到了自家主子走到哪儿都招祸的体质,贪狼就早习惯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早就清楚了下头的情形,见着胤祺往下看去,便体贴地解释了一句。胤祺闻言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抿了口茶,又朝那看衣裳便泾渭分明的两群人指了指:“可是那些衣着寻常的要抬财神爷,衣着Jing致的不准?”
“是,想来怕也跟这舞弊的案子脱不了干系。”
贪狼点了点头,见着胤祺忽然起了身,忙快步跟了上去:“主子,这儿难得清静,咱就别下去了——”
“在这儿看不清楚,咱下去细听听,我倒想知道这舞弊的规模到底有多大。”
胤祺随口应了一句,目光仍落在下头打成一团的人群上——虽说寒门与豪门自古对立,可这一回分明是那些个寒门子弟对着这一场乌烟瘴气的乡试在发泄怒气,为何这么多的豪门子弟都急惶惶跳出来不准,莫非这么多的人都已牵扯进了这一场舞弊案中,与那些人的利益切实相关不成?
同样都是舞弊,百人的规模跟千人的规模显然不是一个性质。虽说在那郎三的口中,这山东的科场显然已沦为了他们掌中任其揉圆捏扁的玩物,可毕竟难免有着些自卖自夸的嫌疑,胤祺自个儿心里头也不希望这济南府的乡试就真因为一场舞弊案而临时取消——可若是那些人当真已嚣张到了这个地步,他如果再不尽快出手干预,这场乡试只怕是注定要作废的了。
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是真打得不可开交,顶天儿却也不过就是抱腰推搡揪辫子的那一套。劝架的跟看热闹的把中间围得水泄不通,胤祺把心系百姓的新任布政使施大人大义凛然地推进了人群去探查详情,自个儿领着贪狼挑了个稍微清静些的地方,随手扯开把椅子坐了,摇着扇子坦然地在外头看着热闹,显然是不打算亲自进去趟这一趟浑水了。
施世纶一路把胤祺诓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场舞弊案,眼见着人家已经出了力——虽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就这么寸,连什么钮钴禄的玉牌都能恰好给撞个正着,可人家得来的成果毕竟十分可观,甚至已比他们三个主政大臣京中地方配合着忙了小半年得来的东西还要有用不少。剩下遭罪的差事却也只好自个儿咬咬牙扛了下来,抬手护住辫子根,硬着头皮一瘸一拐地钻进了人群里头去。
“你们都别打啦——别打啦,都给我住手,听我说话!”
眼见着闹了这半晌都还没点儿消停的意思,人群里头忽然传出了个响亮的声音。胤祺微挑了眉抬头望去,就见着人群里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忽然纵身跳上了一张桌子,跺着脚急声吼道:“你们这么打没用!一个个都是念书的好人,呕心吐血地念了那么多年书,还不就是为了这秋试考了做官老爷么!这么打下去岂不是那个什么——什么扫地——”
这青年虽生得还算清秀端正,说起话来却直白得很,措辞也是一片乱七八糟。胤祺眼中闪过些玩味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轻打着手里的扇子,含笑微提了音量提醒他一句:“斯文扫地。”
“哦对,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那青年一拳砸在掌心,连着重复了两遍,感激地冲着胤祺拱了拱手,又接着对众人大声道:“你们这样打,无非就是因为那什么考试叫一群眼睛里只有钱的贪官闹得一点都不公平,有钱的就能考得好,没钱的就活该被排挤到后头去——可你们想过没有,这么闹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