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的孩子。如果他真的走了,只能说明他已经考虑过太久。
可他才高二,17岁,他不可能不知道明年就高三,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考去远方的大学,然后留在外地,永不回来。
虽然黎路何有的是办法让他不能这样做。可这突然的离开还是太早,以至于像是他被什么突然的事逼上了极限,不得不提前离开。
唯一的可能便是昨晚。黎路何握着钢笔,一时间难得的觉得茫然,头一次提前下班回了家。
屋子还很迟钝,没明白他的另一个主人已经走了,黎糖的拖鞋还整齐的摆在门口,书架上翻了几页的辅导书压着角,洗过的校服在阳台上被风微微吹起。
黎糖当然没有回来。黎路何翻了翻屋子,他带走的只有书包、一套校服、两件夏装、和一本牛津词典。
黎路何气笑了,背过身突然将玻璃茶几踢碎了。他掏出手机打电话,务必查到他现在在那里。
很快就查到黎糖在早上九点买了一张去南方小城的火车票。
小城没有飞机场,最快也只能坐火车去,黎路何隐隐觉得不对,又怕正巧错过,只好打司机电话连夜开过去。
此时的黎糖正靠在大巴的窗户上昏昏欲睡。他自然没有去南方,他不过是买了票,然后转身去拦路边的大巴,中途上大巴只需要补票而不需要身份证。
他的确考虑许久,但也有一时冲动,但眼下已经不能回头。大巴里混合着一股方便面和脚臭的复杂味道,黎糖一上车就差点吐了,忍耐着坐在有小风扇司机的后面。
黎糖并非少不更事,他把校服换下后穿着自己的衣服,试图隐藏自己的学生身份。很多学生身上都有浓厚的学生气,那是一直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天真。但黎糖却没有,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模糊的看不出年龄,但又能看出家世较好,脸上没有为钱烦恼留下的愁苦模样,像个不谙世事公子哥。
黎路何沉默的看着窗外,司机小声说,“老板,你先睡一觉吧,到了我叫你。”
“不用,专心开车。”
他想黎糖,其他孩子离家出走也就是去同学家住两天,黎糖却是不声不响直接去别的城市,他心里担心他在外面受欺负,一时只想赶紧将人抓回来,永远也不准他跑到别的地方去。
黎糖只有初步的准备,他的钱包藏在外套内层的口袋,那里有近千现金,是他半夜从黎路何的钱包里拿的。书包里有他积攒的一些钱,大约有三千块。
等他挣到钱,一定会将从小到大黎路何在自己身上花的钱全部偿还。黎糖困的迷迷糊糊的,脑袋时不时撞到玻璃将他惊醒。
高速公路上一辆车在快速的行驶,司机心里暗暗嘀咕,老板小孩也太能跑了,就算到了那里,又怎么找到那孩子?就算小城也有数百万的人口啊。
旅途的夜晚很长,两人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前行,两人的距离也逐渐越拉越大。
就像数学练习册上两条反方向的直线,永远也无法相交。
第十章
黎糖下车时已是凌晨四点,这座城市还未醒来。路灯投下深色的Yin影,他呵出一口白气,背着自己的书包找酒店睡觉。天微微亮时黎糖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离开了黎路何。
他无意去想黎路何此时正在做什么,但心里却隐隐担心着他会把自己抓回去。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的遗漏之处,慢慢陷入了沉睡。
黎糖睡的很不安慰,夜梦中都有人在追着自己,中午才浑浑噩噩的醒来,头痛欲裂,他以为自己事事想到,没想到遇见的第一个麻烦就是水土不服。黎糖揉了揉脑袋,打算出去找些吃的。
另一条路上的黎路何脸色铁青,难得的胡子拉碴,衬衫也有些皱了,他紧握着手机,眉头紧锁,司机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笨嘴笨舌的试图安慰,“叛逆期的孩子都是这样,总不爱听父母的话……”老板生气,底下的人就难做。可眼下一路的消息,都不知道那孩子跑到那里去了。
黎糖可以任性,黎路何却不可以。
他们在这座南方的小城停了四天。这四天他们跑了派出所、汽车站、火车站和周边的旅馆酒店。黎路何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他本就有胃病,疼的狠了也是一声不吭,冷着脸敲开一扇扇门。
他仅仅离开几天,手机不停的响,有很多事情等待他的决定。黎路何一路走到今天并不容易,不同于中的总裁,他一周五天班,除特殊情况和出差外从不迟到,周六有时候也会加班,晚上大多时间在应酬,加上他恐怖的控制欲让他希望能将事情方方面面全部考虑衡量,以至于带来巨大的工作量。他生活中的全部Jing力如果说一半给了黎糖,那另一半便是给了工作。
公司的副总可以让他在离开一段时间内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但有些十分重要的决议则必须他本人亲自做出。于是在第五天的清晨,黎路何接到黎糖并不在这座城市的消息,他们便决定先离开这里。
黎路何为黎糖办了休学,无法亲自去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