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胸膛太过温暖,还是穆彦太过劳累,听着纪柴那有规律的心跳声,穆彦慢慢地睡着了。
当再睁开眼时,就看见些许的白光从砖缝中射进来——天已经亮了。
穆彦稍微活动下因为过于蜷缩而麻木的身体,这一觉,睡得还算可以。
“纪柴,天亮了,咱们该走了。”穆彦趴在纪柴耳边轻声地呼唤着他。
纪柴没有动,仍就闭着眼。穆彦又唤了一声,纪柴还是没什么反应。
穆彦心中一惊,恐惧席卷了四肢百骸。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纪柴的脸,颤抖地伸出手朝纪柴的鼻子下方探去。
他不敢想,如果,如果纪柴——
还好是热的,穆彦长舒了一口气,再回过神来,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可是这热度似乎有些不对,穆彦又将眼皮贴到纪柴的额头上——果不其然,纪柴发烧了。
“纪柴!纪柴!”穆彦使劲地推着他,“快醒醒。”
纪柴迷迷糊糊地半睁开双眼:“小彦,怎么了?”
“你发烧了,咱们得赶紧到川宁县找个大夫。”穆彦慌忙地将那些衣服塞进了包袱里。
“哦,好。”纪柴感觉头有些晕,站起身来又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
“纪柴!”穆彦手疾眼快地去扶他。
纪柴朝他摆摆手:“没事,就是坐久了腿有点儿麻。”
尝试了几次后,纪柴终于站了起来。
俩人出了庙门,穆彦将土地公又摆回了原位,拜了几拜,这才搀着纪柴走了。
纪柴的情况很不好,脸烧得通红,眼睛强睁着,脚都不知道该怎么迈。
穆彦将纪柴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揽着他的腰,艰难地往前走。
“小彦,我好喜欢你。”话一说出口,纪柴觉得有些不对,又纠正道,“不,不能说是喜欢。是爱,我好爱你。小彦,我好爱你。”
纪柴趴在穆彦的耳边一遍遍地重复着。
纪柴是个憨厚老实之人,平时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连一句喜欢都不曾说过,可现在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个羞人的字眼。
换作往日,穆彦听到这话定会十分开心,但现在他的心有些慌乱,连脚下的步子都凌乱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
穆彦稳了稳心神,这个时候不能乱。纪柴还需要他,他要是不行了,纪柴可怎么办。
“纪柴,别说了。”穆彦轻声道。
纪柴果真不说了,可没过一会儿他又絮絮叨叨起来:“你是小彦吗?”
穆彦知道他是烧糊涂了,顺着他的话道:“我是。”
“你真是吗?”
穆彦闭了闭眼,又答了一声是。
纪柴高兴地将穆彦抱得更紧了,将脑袋扎到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是小彦,只有小彦的身体才这么香。”
“你还闻过谁的身体?”穆彦故意道,突然觉得生病的纪柴多了些孩子气,有些可爱。
纪柴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除了你,我没闻过谁的身体。我刚才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纪柴说不出话来,将脑袋又扎在穆彦的脖子上。
穆彦摇摇头,扶着他继续往前走。这会儿纪柴差不多把整个身体都搭在了穆彦身上,纪柴比穆彦重得多,两人走得更费力了。
不多时,穆彦已累得气喘吁吁,双腿发软,浑身汗水淋漓。他知道,他必须快些到达川宁县,晚一刻,纪柴就多一分危险。
纪柴一直在他耳边说这说那,一会儿说什么喜欢他,一会儿又开始规划着两个人的未来。穆彦倒是乐得听他说,不为别的,他说话,他心里安心。
也不知走了多久,穆彦遇到一个赶着牛车的老人,一问也是要去川宁县。老人倒是好心,让两人坐上车搭他们一程。
一路上,穆彦一直将纪柴抱在怀里,从包袱里拿出衣服盖在他的身上。
纪柴躺在牛车上的时候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穆彦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一时不慎,人就去了。
穆彦突然恨起自己来了,昨天晚上怎么就那么大意呢。纪柴说没事,他怎么就信了呢。看着纪柴这个样子,这心像刀挖一样的疼。
似乎从纪柴遇到自己起的那天开始,他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四处打零工,就为了多赚些银子,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每日里他像伺候少爷般的伺候自己。
可是自己给了他什么?如今,更害得他连家都回不去。
要是不遇见自己呢?他仍守着那三亩地过日子,虽不能大富大贵,但总能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纪柴啊,我到底哪里好?”竟值得你如此相待,穆彦在心中轻叹。
似乎知道穆彦心中所想,纪柴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嘴里嗫喏着,穆彦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看清了他说的是小彦。
穆彦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在心中一字一字地保证着:“我穆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