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亮光,心里忽然觉得哪里不大对,但又说不出来,季代柔的眼神总让他想起雪地平原的狼,可那怎么可能呢?她和秋阳两人都是女子,这是季少炎官方盖章的,她能对秋阳有什么所图?
谢元嘉想不透,只好把这事归结在季代柔是将门出身,可能这一身野性也是天生的。
“沉闷了这些日子,今儿刚好晴天,朕陪着秋阳走走,你和牧战在后跟着吧。”谢元嘉回头看着秋阳道:“秋阳,你看可好?”
“皇兄说什么都好。”秋阳最喜欢跟谢元嘉在一起的时光,虽然代柔姐姐也很好,但在她心里,还是皇兄最好!
这对兄妹亲亲密密的走在前头,季代柔就仿佛一个被无情抛弃的情夫,满腹愁怨的跟在他们身后,和她身边面无表情的牧战倒成了鲜明对比。
“敢拔剑就剁了你的手。”
牧战轻轻地瞥了一眼季代柔按在腰间佩剑的手,不轻不重的来了这么一句威胁。
季代柔大怒,她又不是傻子,这什么地方不晓得?不过就是想把腰间的剑重新调整一下位子而已,这厮竟然比自己还凶?
“小老弟,我觉得你的眼睛有毛病。”季代柔不客气的怼回去,“你哪只眼睛瞅着老子要拔剑伤人?”
牧战这是头 一次被女子这么急头白脸的一顿骂,他不觉得自己冤枉了人家,本来他的职责就是保护皇上安全,方圆百里内任何有可能威胁到皇上安危的因素,他都必须在第一时间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没想到这季大小姐不仅不服管,还顶嘴了。
牧战沉默了半晌,他嘴巴本来就有些笨拙,被人骂了也不知如何还嘴,憋了半天才回了一句:
“女孩子家,不要一口一个‘老子’。”
“要你管。”季代柔不雅的翻了个大白眼,她也不是存心要欺负牧战这老实人,只是自己媳妇儿跟着亲哥跑了,她心里怨气比较大,牧战正好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不踩两下都对不住自己。
“小老弟,你成天穿一身黑不觉得枯燥吗?”季代柔上上下下把牧战打量了一遍,开始对人品头论足,“你们这些皇宫侍卫是不是都爱你这口?穿黑色难道看着比较帅?”
可怜牧战活了二十年,从没遇到过这等嘴毒又难缠的女子,被人这顿数落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干巴巴的解释道:“这是王爷给的侍卫服,不是在下挑的。”
季代柔嗤笑一声,“你说你这小伙子长得这么好看,成天板着脸不说话,还穿一身黑衣抱着剑往那一杵,活脱脱的就一人形木桩。”
“这年头,还流行你这种面瘫酷哥吗?”季代柔扭头看他,继续胡言乱语:“哎你知道什么叫‘沙雕’不?我瞅着你这身打扮就差不多。”
牧战一路沉默,他突然觉得倩碧也挺可爱的,虽然一样的叽叽喳喳,但倩碧好歹从不在自己头上踩土。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狂野的女子呢?这么一对比,傲雪仿佛观音再世!
没有得到回应,季代柔一个人叽叽咕咕也没意思,她欺负够了牧战,终于叹了口气。
“老弟,你说小公主是不是很可爱?”
牧战这会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嘴巴,皱眉道:“论资质年纪,在下应该比季姑娘虚长几岁,你莫要一口一个‘老弟’,不成规矩。”
“更何况,长公主如何,不是你我这等身份的人可以私底下妄议的。”
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季代柔撇撇嘴,小皇上看着挺有趣的,怎么身边竟是些这么严肃的人,一个比一个板正,一点玩笑也开不得。
“就你这样的家伙,老子掐指一算你命里就没媳妇。”
牧战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有没有媳妇对他而言本来也不重要,媳妇哪有跟着皇上创立百年基业名留青史好。
谢元嘉拉着秋阳在前头不紧不慢的走,后头两个人嘀咕的声音他也听不清,只当他们投缘也没在意。他抬起头看着光秃秃的枝丫,有些感慨的说:“上次朕从这路过的时候,还是一片葱郁呢。”
“是呀,日子过得可真快。”秋阳也跟着抬起头来,“再有两个月都过年了呢。”
“是啊,要过年了,来年……这里又会长出新的嫩芽来。”谢元嘉难得的感伤,正要再说些话,就听前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么巧,竟在此处遇见皇上。”
谢元嘉浑身一僵,抬头果然就见到自己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傅景鸿。
傅景鸿今天没有穿他常穿的那身紫色朝服,而是换了一身狐白锦衣,整个人没了平时杀伐果断的威严气势,多了几分斯文优雅,在朱红宫墙下对自己盈盈笑着,目光柔和,对谢元嘉来说简直就是美颜暴击。
这、这算作弊吧?
谢元嘉忍不住这么想,男人果然是这个世上最虚伪的动物,比如自己,一边说着绝不接受人家,一边却又忍不住被人家盛世美颜所吸引,简直无耻。
“真是很巧。”谢元嘉放松自己,秋阳还在呢,不能让她看出什么来,“皇叔也出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