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华自然也听到了,见贺寂霖依然一脸平淡,不禁好奇问道:“寂霖,你真的不生气?”
贺寂霖笑道:“不生气。你也不要生气了,无视便好。”
张舒华点点头,“希望他们尽快搬出去。不过,刚才那女人叫闾丘鸣什么来着?”
贺寂霖心中倒是认为搬出去不大可能,这殷箬的性情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或许是小名。”
张舒华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想了。
院中,殷箬瞅了瞅还面无表情、纹丝不动的凝露,说道:“仇冥,她叫什么名字?”
闾丘鸣示意凝露,凝露立刻行礼道:“凝露见过殷前辈。”
“凝露啊,”殷箬掩唇笑起来,声音极为悦耳,美目望向面无表情的凝露,“有凝这个姓么?”
凝露道:“并无。”
“你无姓?”殷箬惊讶问道,似乎是真的被震惊了。
凝露道:“无姓。”
殷箬“哎呀”一声,一脸惋惜道:“那还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蛋了,不如……姓颜好了,多合适!仇冥,你说呢?”
闾丘鸣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幽深的眸子看着殷箬,“炽岩王不也无姓?”
有姓如何?无姓又如何?
殷箬顿了一下,还欲说什么,就见从院外跑进来两个人。
准确来说,是两个少年,更确切地说,其中一个还与闾丘鸣有七分相似!其实从面容上来说,两人倒是别无二致,但两人气质迥异,故而一眼看过去,明眼人都不会将两人混淆。
“见过少宫主。”凝露对淳无行礼道。
淳无朝她点点头,看向殷箬,殷箬也正笑着注视他。
“仇冥,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她虽然笑着,但一旁的赵沅总觉得有一股凉意袭上后背。
闾丘鸣见到淳无似乎很愉快,他笑着道:“淳无,过来见过你殷姨。”
殷箬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扯了一下,她见淳无正要开口,便问闾丘鸣:“看他模样,已有十七八岁,可你不过才三十岁,如何能有这般大的孩子?”她殷箬有那么好骗?
闾丘鸣笑而不答,淳无则乖乖地叫了声,殷箬的笑容有一丝僵硬。
“父亲,我去见师父了。”他带着赵沅跑到贺寂霖屋前。
殷箬扯了扯嘴角,“师父?是佛子还是张丹师?”
闾丘鸣道:“你认为呢?”
殷箬寻思这淳无的气质倒与佛子有些相像,这么说的话,“是佛子,你竟然让他拜入佛门?”
“集众所长,有何不可?”
殷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忽然道:“仇冥,你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闾丘鸣沉默。
殷箬忽然垂泣道:“听我哥说,你在人界看上了一个和尚,我还不相信,特意跑来人界看看是不是真的,结果不慎受人攻击,所幸被人救起,如今看来,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自己不要脸面……”她越说越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你以前明明答应过我的……”
闾丘鸣额上青筋隐隐作动,这个女人向来不容易对付,他忍到现在陪她演戏,如今她竟然说出这种暧昧不清的话来,简直是在给他添堵!
要是和尚误会了该如何是好?
不过这个女人来人界的目的一定不单纯,他现在不能掉以轻心,而且还只能防不能杀,简直糟心。
“你还有伤在身,不可太过伤神,回屋好好休息。”闾丘鸣起身道,“凝露,送殷姑娘回屋。”
殷箬拭去眼泪,水灵灵的眸子幽怨地瞅着他,莲步轻移,道:“仇冥,你当真是负心薄幸!”她趁闾丘鸣恍神之际,突然扑向闾丘鸣。
闾丘鸣猛地退后一步,召出黑剑,挡住她的攻击。
闾丘鸣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开打,贺寂霖屋内的几人也完全没料到两人还能打起来。
闾丘鸣已经达到妖王级别,殷箬不过相当人类修士的出窍后期,自然不敌闾丘鸣,但闾丘鸣显然不能伤了她,只好不断防守。
殷箬也明白不能将闾丘鸣如何,她也不会对闾丘鸣怎么样,只不过是想要出一口恶气罢了。
她见闾丘鸣对她避让,于是得寸进尺,眼眸一转,直接将手中的长鞭扫向贺寂霖的屋子!
出窍后期修为不可小觑,她的长鞭落到屋上,屋子定会化为齑粉,她的心思可想而知。
就在长鞭即将落下之际,屋内金光大盛,一根佛棍凭空出现,将殷箬击落回去!门突然开了,只见张舒华气得面红耳赤:“要打出去打!别坏了我的屋子!”
殷箬不理他,见淳无和赵沅也出来了,就是不见贺寂霖,于是说道:“寂霖和尚,你抢了我的夫君,有本事出来决斗!”
贺寂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就是故意挑事儿,伪装功夫一流,脸皮也是厚得很。
他缓步出屋,看向闾丘鸣,淡问:“闾丘施主,贫僧可曾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