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苏霖钰便让人告知顾氏集团谈判地点改成“清和园”一事。
和昨天的应酬上所谈的合作不一样，今天的要谈的其实就只是一个小合同，像这种小合作，一般来说双方集团派个代表人过来谈判就行了。
但苏霖钰却执意要亲自前来。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顾辞言会不会亲自到场，不过以他对那个老男人的了解，昨天对方在自己手里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对方不可能不来找自己麻烦。
晚上的应酬如约而至，苏霖钰来的时候还算早，而顾氏集团的人却还没到，不过他作为做东的人，来早点也是应该的，方便点菜。
他并没有去翻桌上的菜单，直接熟练的报出一大串名字，除了其中两个微辣的口味，其余全是清淡的。
顾辞言这老男人不但性格差，嘴也挑的很，爱吃辣，清淡的菜除了他刚刚点的那几个，别的碰都不碰。
苏霖钰和顾辞言互相看不顺眼这么多年，无论是作为商场上的竞争对手，还是情场上的情敌，他们俩都是少不了打交道的，他自然得弄清楚对方的喜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更何况顾辞言的口味和白玖熙完全是一模一样，他想记不住都难。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不到一分钟的时候，顾辞言终于姗姗来迟，苏霖钰闻声看去。
对方似是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视线，侧头瞥了过来，目光清冷，神色间透着股淡漠凉薄的气质。
啧，老男人模样是真的勾人，但这性子却也是真的冷。
“顾总掐点掐的真准，”苏霖钰玩味笑道，他正欲再戏弄几句，就见一个三十来岁、成熟稳重的男人跟着顾辞言身后走了进来。
他目光沉了沉，话锋一转，脸上戴着温和的面具：“张总，许久不见。”
张总莫名觉得有点心慌，但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谦逊的笑着：“算起来是挺久没见着苏总了，没想到这回一见，居然是因为我们俩合作的事。”
“合作？”苏霖钰浅笑着重复这两个字，目光微凉的朝顾辞言看去：“顾总，这是怎么回事？”
语气和善，然而无端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顾辞言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淡淡道：“如您所闻，这次的合作，张总也想参与进来。”
“哦？”苏霖钰意味深长的停顿了片刻，随而戏谑的开口：“就这么一个小合同，什么时候也值得张总看上眼了？”
张总干笑两声：“苏总说笑了，在您眼里这只是小合同，可在我这里就不一样了。”
顾辞言轻叩着桌面，语气不紧不慢：“y技术的研发需要足够的资金，以及专攻这方面的研究人员，资金和技术方面，对我们两家来说都不是问题。”
“可是苏总，”他顿了顿，无视苏霖钰炙热的视线，面无表情继续道：“如今市场动荡，谁也不知道未来市场会是什么样的，你先前送来的方案，虽然足够优秀，却也存在一些不稳定性。”
“恰好这时张总找上了我，他的方案相对来说，刚好能够弥补这一方面。”
说着，顾辞言身边的助理立刻会意的拿出来一份方案递给了苏霖钰。
顾辞言看着已经低下头阅读方案的苏霖钰，继续分析道：“如你所见，这份方案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对未来市场的形势预测也言之有物，张氏还拥有着优良口碑的物流管理，以及独特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谈话逐渐到达尾声。
最后，顾辞言面不改色的做出总结：“以上可见，张氏的加入，对这个项目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
张总在旁边听的冷汗直流，一脸心虚，他当然知道自己这小公司有几斤几两，说实话当初带着方案找上顾氏集团求合作的时候根本也没存有什么希望，也就只是抱着买彩票的心理来试一试罢了。
毕竟想和顾氏集团合作的多了去了，这次的项目虽然对于这两人来说只是个小项目，可对于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可是稳赚不赔的大项目啊，人家凭什么看得上自己这不显眼的小公司。
谁曾想，这天价彩票，还真让自己中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氏集团能看上自己这小公司，甚至不惜派人亲自帮自己润色方案，在谈判时帮自己建立优势，但无论如何，顾辞言此刻的所作所为都是对自己有利无弊的。
所以他并没有出声自揭老底，而是稳住自己的表情，端的一副稳如泰山的表情。
苏霖钰放下已经阅完的方案，眸子闪了闪，嘴角的弧度更温柔了。
和对方打交道多年，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方案绝对有顾氏集团的手笔在里头，顾辞言就是在故意刁难他。
但他也很清楚，顾辞言报复归报复，却绝不会拿公司项目开玩笑，所以即使张总的参与有顾辞言的私心在里头，可张氏公司本身的潜力肯定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再加上顾氏集团的严苛要求，张氏集团加入进来对整个项目来说确实是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