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也没有提过要来取走,仿佛两个人都默契的回避这种充满仪式感的举动。
他穿好衣服,思考再三,还是留下了一张纸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回家一趟,很快回来,我们好好谈谈。”他本来想更口头一些用“好好聊聊”,手不听使唤写了半天也写不对那个“聊”字,最后只能写了文绉绉的“谈谈”。他自己都把自己酸到了。
谈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一部分的他甚至觉得如果萧蘅肯认错,肯请求原谅,也许他会愿意重新开始,但紧接着他又迅速否定自己:想什么呢,萧蘅表达得很清楚,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祈求原谅。
可是如果他真的认错了……
那又怎么样,会有不同吗?顾昭雨无法再信任他了……
他一边糊里糊涂地想着,一边戴上帽子,朝着华瑞丹泰的方向走去。
八月的清晨,天亮得很早,太阳还没升起,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种蒙蒙亮的灰调光线中。顾昭雨居然感到了一丝凉意,这一丝凉意很快就会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消散,但有还是胜于无的。附近的绿化做得很好,空气在城区里算是清新,可他没有心情去呼吸新鲜空气,只想快点听闻莺说完,然后回去找萧蘅。
然后,然后他还得回到医院去,去面对那个生了他却没爱过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的女人。
她是他的母亲,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是,他本能地希望她活着,尽管他们一年也见不到两面,每次见面都是她挑剔他的生活方式,但他却还是希望她就在那儿,活得好好的,祸害遗千年。
活着,就好像还有希望,尽管他心底也知道,“母爱”从一开始就不是顾影后身上的诸多特质中的一个。
我也会变成那样吗?他迷茫地想,紧接着他又自嘲地想笑,因为他想起了那位律师,Bob。顾影后都快死了,还有男人在为她争风吃醋,他呢?他巴巴地哄着萧蘅,萧蘅都不要。
越想越烦躁,恨不得全员一起爆炸了清净。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他快速地拐进了华瑞丹泰小区。
与此同时,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别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行动:萧蘅睁开眼,意识到身边的热度散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冲出卧室,那种“有事即将发生”的预感在看到顾昭雨的纸条的时候上升到了顶点;而在华瑞丹泰十九号楼一单元的八层某公寓窗帘紧闭的书房中,一个人合上电脑,露出了平静且Yin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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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从七月初那头狼崽子回来开始,他就一步步策划着这件事情了。
他已经用动物做了很久实验,其实他一直没法决定到底哪种手段是最好的:是割开他的动脉让他流血致死,还是通过注射毒素?前者缓慢而痛苦,他能看到高高在上的大明星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的过程,但后者——后者能最大程度上保留大明星那光彩照人的容颜,也方便后续处理尸体。
下手和处理尸体的地点他早就不选好并且侦查过了,在离家很远的城郊的一个仓库,很难将他和这地方联系起来。运输工具是一辆二手的面包车,停在附近一个没有监控的空旷街角。处理尸体的器械和化学药品是早就一点点备齐了的,全部走得地下黑市,现金交易,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他将一个大明星变成了自己的私有艺术品。
如果大明星还住在他自己家里,那些摄像头也还在的话,他现在早就已经得手了,至少,他能快速而Jing确地掌握大明星的一切动向。
但是不要紧,他在大明星家附近安装了几个固定摄像头,如今的面部识别软件已经很成熟,完全可以在大明星出现的那一刻就捕捉到他的踪迹。
大明星无处可逃,而他志在必得。
要拥有他,要永远的拥有他。
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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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雨回到了久违的家中。房子里有股chao气,恐怕就是楼上女孩所说的水管漏水导致的。
顾昭雨已经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这里的回忆太多,原本的甜蜜现在大多变成了累赘,而且这里也离萧蘅太近了。
太近了,早晚有一天,他又会无法控制自己。他们之间会越来越乱。顾昭雨抬起手,信息还在一条接着一条,隔几分钟就冒出来,都在询问和打听顾影后的现状。萧蘅的信息也混在其中,一闪即逝,被他忽略了。
他走进屋,没有开灯,他觉得有点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从他决定搬走那天起,就已经通知家政不用过来收拾打扫了,现在屋子里蒙了薄薄的一层灰,他甚至有种无处可待的感觉。
他想快点走了,于是站在玄关拨通了闻莺的手机。
“喂?”闻莺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