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等人,在太阳出来之前一切都要准备就绪,大家忙得连冷都忘了。
等演员就定位,导演看看天色,立刻开拍——
解决了那些杀手之后,浑身是伤的陆承在破晓时分找到了在山间一块巨石上站着的男人。
急步上前,陆承将剑拄在地上,喘息未定地单膝跪在男人身后,“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
虽然遭人追杀,但男人不慌不乱,就算一身狼狈也没有落魄的感觉,依旧气度不凡,谈加夜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前方渐渐升起的太阳,问:“你跟着本王,可曾后悔?”
谈加夜没有回头看陆承一眼。
他愣了一下,低头沉声道:“不悔。”
谈加夜轻笑了一声,缓缓回头看着他,“那,你可愿为本王而死?”
“属下的命早就是王爷的,为王爷万死不辞。”
这回男人仰头大笑了几声,“好,本王会记住你这句话。”
他皱了皱眉,低下头,没有王爷的准许,他是不能起来的……突然,耳力不凡的他听到了动静,立刻喊了一声,“王爷!”
男人转过身,太阳此时也在他身后升了起来……
他缓缓瞪大眼,眼前的男人此时像是神明一般,令人仰望,令人……移不开目光。
“你知不知道本王为什么谋反?还是觉得本王只是想当皇帝?”
他眉头皱眉,“属下只知道忠于王爷,其他一概不管。”
谈加夜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陆承身后,那些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敌人惊动了林里的鸟……
将视线移回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身上,谈加夜说:“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我就告诉你。”
“卡!”导演喊了一声,“完美!”
因为要拍太阳升起来的画面,一天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或者NG多了就赶不上,所以这幕最好是一遍就过,好在谈加夜和陆承都演得很完美,一次就拍完了。
陆承觉得跟谈加夜一起演戏,自己的演技都有所提升了。
而接下来要拍的是原本对陆承来说算是轻松的重头戏——他演的侍卫死了的那幕,他没台词也不需要演什么,只要闭上眼装尸体就好,剩下的就由谈加夜发挥。
可导演突发奇想,要追求画面的美感,觉得死也要死得好看,于是最后决定让侍卫死在水里,而且是开满莲花的水里。
山上是有个现成的小湖,水不深,靠近岸边拍摄也不会有危险。
剧组去市区找了十几家花店,终于买来了足够的睡莲,将湖面布置得美轮美奂,但属于陆承的悲剧这才开始——在谈加夜演的王爷来之前,陆承整个人都得泡在水里。
太阳刚出来没多久,湖水简直冷得刺骨,陆承下水之后在心里骂了无数个脏字,走到了水有大腿深的地方,找准位置之后,他嘴唇都冻紫了。
咬了咬牙,他憋了一口气躺到水里,导演从空中拍了个特别镜头,感觉非常不错,决定就这样拍。
陆承“哗啦”一声从水里起来,整个人冻得牙都打颤了,他不确定等会儿装尸体的时候能不能忍住,太他妈冷了!
导演站在岸上为他打气,“再坚持一下,等会儿你只要记住自己是具尸体就行了,没有感觉也不觉得冷,很快就过去了!”
陆承哆哆嗦嗦伸出手朝岸上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发现谈加夜背对着他站着,好像是在酝酿情绪。
导演叫了谈加夜一声,“你的戏先来一遍吧。”
“不用,”谈加夜说,“直接来吧。”
导演一愣,然后笑了笑,“你这小子是越来越跩了啊?”
“我有把握一遍过。”谈加夜面无表情地说。
“好,”导演无奈点头,“我信你,谁叫你是影帝呢……不过你要是一遍没过就算是砸招牌了。”说着他举起喇叭喊,“各部门注意了,准备正式拍。”又对水里冻得直哆嗦的陆承说:“陆承你准备一下,接下来正式拍。”
听到正式拍陆承也愣了,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化妆师也下水给陆承补了妆,身上又加了血,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正式开拍了。
他沉入水里,漂在莲花中,长发像墨一样在水中散开,猩红的血一点一点将周围池水染红……
站在岸边的谈加夜发现了他,踏进水里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一直以来冷酷无情的男人表情终于有一丝瓦解,他缓缓将陆承从水中揽起一点,抱着他的肩,确定他终是半点气息也没有之后,谈加夜低下头,眼泪落了下来……
“为什么?你说过……要一生追随我……”
那颤抖的声音和哽咽的语气,让已经成了尸体的陆承都忍不住想再掉几滴泪了,简直太感人。
在他还沉浸在谈加夜所创造出来的悲切气氛中时,拍摄结束了,如谈加夜所言,他有说把握一遍过就一定会过。
陆承长长舒了口气,睁开眼,谈加夜正低头看他,表情有几分凝重,像是还没出戏。
他起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