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墨山闭眼,皱眉,紧握手里的药碗:“大卸八块,填坑火烧。”
潘媚怜细腻的手覆上吴墨山的,柔声:“叔叔,难为你了,我、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说着格外惧怕的颜面抽泣:“都怨奴牵连了叔叔,叔叔只把所有的罪责往媚怜身上推脱便是,媚怜毫无怨言。”
吴墨山脱力的坐到他边上:“难道让你入狱严刑拷打吗?我还算是个男人嘛?”
“您本来也未至弱冠。”
看吴墨山发愁的模样,潘媚怜轻轻道:“既然已经想好了借口,那就是吴树栓把奴卖给叔叔,自己远走去潇洒快活的,他的尸首在灶膛里焚化也是不安全的,叔叔,事到如今,我们只有一力隐瞒,与吴树栓往来的多是地痞流氓宵小之徒,亲戚间不往来,除却您,所以,您大可不必忧心。”
“我到底杀人了,嫂哥儿,吴树栓究竟什么来历,他为何会力大无穷?你为何不能与他和离?哪怕是破财让他休妻呢?”吴墨山把疑惑说出,心沉的大石头舒服些许。
潘媚怜嘴唇轻动,犹豫片刻,抚摸吴墨山的额头,温柔道:“叔叔随奴家来把伤口包扎,您也劳累许久,你我今日遭此一劫,是奴家对不住叔叔,此事奴家亦有无法言说的苦衷,等到时机恰当,奴家自然会与你全盘托出,但是现在,叔叔与奴家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请叔叔庇护奴家。”
吴墨山随他起身,二人并肩而坐榻上。
“您可知我的出身?我原是潘州潘志芳大人的嫡子,后父亲续娶何氏哥儿,苛待我,胁迫我嫁给吴树栓。”
“我和涂猎户大哥了解过此事。”
潘媚怜边为吴墨山上药,边娓娓道来:“你可知,我那心狠手辣的继额姆,并不是名正言顺的让我嫁,而是把我官宦子籍暗中作祟成奴生子籍,是比庶子还要更低贱的贱奴籍,如此吴树栓明面是娶我,实则却掌控着我的身家性命,那一纸婚书,就等于我的卖身契,除非我死,否则根本不能从他身边逃离。”
吴墨山气的握拳:“畜生!!他毁了你!!”
潘媚怜轻笑:“奴家那日在山上自杀,也是想要与吴树栓和离,自请下堂后失败,还被奴家那歹毒继额姆要挟,若奴家不从,他便要将奴嫡亲额姆的骨灰坛挖出于那肮脏零落之地肆意洒泼,奴额姆与奴有生养大恩,这如何使得呢?所以你应该知晓了吗?”
吴墨山点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潘媚怜泪光点点,揪住吴墨山的手指,软绵绵的:“奴能否求求叔叔,帮奴家拿回额姆的骨灰坛,拿回额姆为奴家留的嫁妆。”
“潘州在哪里?要是太远,咱们还得从长计议,现在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吴墨山很实在,也有些发憷。
堂堂一位协领大人,宅邸必定有士兵把手,他如何进得去。
潘媚怜凄瑟一笑:“无需叔叔亲自去寻,您只需应承奴,您知晓后,如得机会,为奴拿回即可。”
“我答应你。”
潘媚怜捧少年的脸,温柔的啄吻少年的唇,又以凉如玉的素手抚摸少年的额头:“叔叔且回衙门做事吧,这里交给奴家,不会让别人发觉的,叔叔安心,叔叔早些回来,奴家为叔叔做几个好菜再打上二两酒,为叔叔压惊,也是叔叔与奴家的好日子。”
吴墨山过了那一阵子的心慌,此刻看久了潘媚怜这张脸,听着那婉转黄鹂般的哄劝,脑子晕乎乎,渐渐也忘记凶险,回转过来。
戴上帽子穿上外袍,在潘媚怜温柔的相送下离开。
潘媚怜在吴墨山转身时,温柔的脸色荡然无存,只剩轻飘风流的半垂着眼尾睨着吴墨山。
#
快步前往县衙。
吴墨山摸着重伤的脑袋,邪门,此刻他的脸上的伤口也不疼了。
略找一处小河沟对水一照,好家伙!!
脸上头上的伤口恢复的七七八八,连头发也不乱糟糟的。
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带着满腹的不解,吴墨山赶至县衙。
钟道廉此时在停尸间看那几具干尸,吴墨山向他抱拳请安后,钟道廉一改之前醉熏熏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恢复威严:“吴捕头,你过来看看,你可认得这两个东西?”
一老态龙钟的白发男子手执红铜刀具正在切割,从干枯的蛇蜕皮一样的肌rou组织里取出两颗黑绿黑绿的瘆人的珠子。
“两具干尸没有半滴血ye,这两颗珠子却有粘ye。”吴墨山装模作样,实则悄悄隐出银针刺入太阳xue。
脑子一阵白色电光霹过。
“白虎哥!!白虎俊男大哥!!”吴墨山摇晃着神识中酣睡的巨大白老虎
“嗷呜~傻事儿啊?”白老虎像只大猫般撑了撑懒腰,捋胡须。
吴墨山气的牙根痒痒:“我和吴树栓那畜生打架的时候,你不帮忙,现在还特么好意思睡懒觉?!”
白虎抠了抠鼻孔:“唉?你小子别混来人儿啊,是你自己搞混了,咱家只是个初级妖仙儿,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