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得手?什麽欲想,你无端的翻脸,到底所为何事?”林致远心里已经咬定是那麽一回事,再见李辰明辩护的模样,腾然起身说:“李辰明,这是我家,我不接待你,你走。”
李辰明并不恼怒,他走到林致远身边,叹息:“你闹了几天别扭,就为一句长得像十郎?”
这是林致远的痛处,被李辰明说出,林致远眼泪几乎要滚落,哽咽说:“你当我好欺瞒?当我土木偶人,没有情感?”他太傻了,那日的欢爱,竟成了一场笑话,令他无地自容。李辰明著急,想抱住林致远,但是林致远不让他碰,他无奈说: “致远,你非要我掏心掏肺,你才相信我吗?”林致远含泪摇头,他再不相信李辰明,“你对我可有一句真话?到现儿今你还想骗我!”李辰明反问:“你倒说说,我说了哪句假话?”林致远擦去泪水,毅然看著李辰明,“我问你,你喜欢十郎吗?说真话。”李辰明愕然,喉头滑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致远转身离去,他的猜想确实无误,曾穆也说了实话,一切都因十郎而起。
不要心碎,为不爱你的人而哭,不值得。
李辰明看著林致远离去的身影,他伸手要拦,却又放下,他并不知道林致远找过曾穆,但毫无疑问,林致远知道了。
林致远是个有骨气的人,他再没有去找李辰明,他的生活在继续。他已开始为曾穆作画,临摹些花鸟山水,一幅也不过卖个几十文,但已比卖豆浆好上许多。有时,曾穆会派夥计来喊林致远,叫他去给某某人家画写真,这样画上一幅,也有三四百文。林致远书法不行,文理不通,也就靠画技过硬,偶尔能挣上这麽一笔。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辰明很少与曾穆走动,在曾穆那,林致远从未撞见李辰明,这也好,省去那些尴尬。
林致远不时还是会到老先生那探望,老先生生病卧床,李辰明则叫大庆入住,照顾老先生起居。此时的老先生已时日不多,卧床不起,因为中过风,连说话也困难。
弥留之际,林致远陪伴在床侧,李辰明也在,两人不交一言,老先生握住林致远的手,指著床柜,林致远懂得他的意思,把藏於里边的一轴画取下,捧在手里说:“老先生,请放心,我一定将它交予您儿子。”老先生摆著手,老泪横流说:“不用。。。。。。再瞒我,他。。。。。。他回不来了。。。。。。”林致远低下头,“二相公若有差池,还有您的其他儿孙托付啊。”老先生想再说点什麽,却发出一阵猛烈咳嗽,好会才缓过来说:“致远啊。。。。。。这是。。。。。。这是留给。。。。。。你的。”林致远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而老先生这句话落下,同在一室的李辰明也露出惊愕的表情。“老先生,我不能要,这是无价之宝,要留给你儿孙。”林致远慌乱起来,急忙把画轴递向老先生,老先生用最後一点气力,拉著林致远的手,放在画轴上,幽幽说:“我写了。。。。。。嘱咐,归你。”
老先生目光所望之处,正是床前的书案,他执著林致远的手,平静离去。
许是知道自己死後,将引起震动,而那些不肖子孙,不肖徒弟,还会来挣抢他所剩无己的东西,老先生把他生平最喜欢,始终没卖掉的画作,赠给了林致远。
林致远伏在床上,哭得昏天暗地,也许只有他,真正知道这位老人是位千古奇才,此时却无亲人陪伴,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孤独的死去,他的晚年何其的辛酸,甚至回顾他一生,亦是坎坷多难。李辰明将手搭林致远肩头,想安抚他,林致远沈溺於悲痛之中,没有理会李辰明。
这夜,李辰明陪伴著林致远,而自老人弥留,他就已派大庆去通知老人的亲眷,只是到此时都未来一人。虽是如此,明早这里将极其混乱,老先生的死讯一旦传出,所有遗忘了他的人,都将仿佛记忆恢复,奔赶而来,上演一场场闹剧。
“致远,你该回去,若不等会你将走不了。”李辰明将哭泣中的林致远拦腰抱起,林致远呜咽,缩进李辰明怀中,李辰明见他这样,十分心疼。“致远,回家去。”李辰明搀著致远走出,画在致远手中,他又将桌上的遗嘱带上,青华守在门外,李辰明让青华送林致远回去。“六相公,你不走吗?”李辰明面无表情回:“我留下应对老先生那帮亲戚。”是的,最值钱的那幅画归了林致远,可想而知等会老先生的亲戚们赶来,会是如何的混乱。林致远挣开青华,将画轴递向李辰明:“辰明,这幅画我不能要,交给老先生的家人。”李辰明浓眉竖起,责备:“交给谁?撕成百份都不够分,给你是老先生的心意,你别添乱,快回去。”林致远擦去泪水,乖乖与青华离去,出院子前,又回头看向站在石阶上的李辰明,他神情凝重,哀穆。
林致远停下脚步,他走至李辰明身边说:“我并不是为了这幅画而照顾老先生,没有拿画躲避的道理。”李辰明见他说得毅然,也不再拦阻。
两人守在院外,老先生的亲人也陆续前来,一进房就翻箱倒柜,想搜出点值钱的东西出来,众人挣抢著散落一地的字画,几乎都是些作废的东西,为老先生老迈时,信手所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