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只是,还请元帅屈尊移步过去看看吧……那个,那个,失火的是秋府……”
蕴尉眯起眼,“前面带路!”秋寒屿虽然不喜欢秋府,但好歹生活了二十年,总不至于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只是他们不好抛下师爷先走而已。
一行人到秋府前的时候,火势虽然还没有被扑灭,但是已经得到了控制,幸运地是秋府面积挺大,火势没有蔓延到左邻右舍。不过从门外看来里面毁的差不多了。
正在指挥灭火的县令看到秋寒屿,连忙过来见礼。秋寒屿照例免了,“缘何起火?”
县令看看四周,师爷很有眼力劲儿地将附近的人都找理由支开,让县令大人可以和秋元帅可以放心说话。
“不瞒元帅,这个起火……”县令的话说了一半,突然一个满身烟火燎烧痕迹的汉子冲了出来,老远就大喊:“少爷,少爷您可回来了!”
汉子冲到秋寒屿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少爷,少爷,您可回来了,老夫人她把……”
“二憨?”蕴尉突然从秋寒屿身后钻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二憨,“还认得我不?”蕴尉自然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跟二憨认亲的,要不然凭他那个大嗓门,县令大人好心隐瞒的事儿估计天下皆知了。
二憨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看到蕴尉的笑容下意识抖了抖,“蕴,蕴先生……”
蕴尉笑得灿烂,“乖,快起来吧,这还没过年呢,你磕头我跟你家少爷也不会给你红包的。”
二憨憋了嘴,从地上爬起来,“蕴先生,你又欺负二憨!”
这边蕴尉逗弄二憨的功夫,县令已经三言两语把事情跟秋寒屿说清楚了。县令还要指挥救火,说了几句之后就告退先离开了。蕴尉没漏看秋寒屿Yin沉的脸色,转身跟二憨说:“你自己个儿下来的么?给你个差事,赶紧回山上给我爹娘报个信儿,说我回来了,等我跟秋哥处理了秋府的事儿,明儿一早就上山去看他们。快去!”
二憨依依不舍地看了自家少爷一眼,才应了声,飞快地跑了。打发走了二憨,蕴尉才走到秋寒屿身边,“怎么了?”
秋寒屿没有瞒他,“点火的是我娘,泼了油,火势蹿的太快,人没跑出来。”
蕴尉握住了秋寒屿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秋寒屿回以微微一笑,“我没事。”
“知道为什么么?”
“县令也不知道,不过朝廷派兵打回来的事儿全县人都知道,领头的元帅姓秋也不少人听说了。估计她以为是我二哥当上元帅了,不想把祖屋让给秋二。”秋寒屿跟方氏不亲近,对她的想法却能猜个□□不离十。
“她明知道你也去从军了,为什么不猜是你打回来了?”蕴尉表示不理解。就算方氏是个极品,但是做娘的对自己儿子能一点不知道么?
“估计她早就忘了我也去从军的事儿。就算记得也觉得我不可能超过秋二当上元帅,或者她知道我是元帅,不过在她的眼中,我跟秋二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许我还不如秋二。”秋寒屿说的淡淡的,但是蕴尉听得出来,方氏的一举一动都会给秋寒屿造成伤害。
蕴尉没有劝秋寒屿放下,而是说:“这房子估计你也不稀罕,要是你稀罕这地方,咱们正好推到重盖,要是连地方都不喜欢,咱们还有城外的别院,还有爹娘的小院,还有咱们在山上盖的院子,不愁没地方住。至于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你娘,还是给她留点颜面吧,放火能把自己烧死的也不多见呢。然后……你爹娘生离死别也有些日子了,就给他们合葬了吧?”
这个时代的人还将就事死如事生,方氏和秋父早在秋寒屿出生的时候就撕破了脸,后面几十年过得还不如仇人,如今将这么两个人合葬,估计坟头都能给打翻了。
对此,秋寒屿表示没事儿,他会给爹娘用青石重新垒坟,保证不让任何一个跑出来!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火势就被扑灭了,县令带人在正厅里找到了一具疑似方氏的骸骨。不是县令不想确认,而是尸体连骨头都被烧得焦黑,实在辨认不出来。之所以会猜这具骸骨是方氏还是因为这句骸骨的头上、颈间和手指上有融化了的金饰,自从烽烟四起,这座做院子里住过或者说待过的能带如此多金饰品的女人只有方氏。
确认了方氏的骸骨,秋寒屿着人去买来一副棺材,将骸骨放了进去,停尸一夜,第二天一早入坟。
秋寒屿此次衣锦还乡,很多以前自以为跟他亲近的人多嘴劝过他的,说什么死者为尊之类的,让秋寒屿给方氏办一个风光体面的葬礼。秋寒屿冷冷地看着说话人问:“她是我娘还是你娘?”
这句话说得戳人肺管子,但是这也是秋寒屿的心理话。正因为方氏是他母亲,他可以不计较方氏对他的错待,但是他绝不原谅。
蕴尉理解也同意秋寒屿的做法,不过他对外的说法就委婉和冠冕堂皇多了,“秋寒屿作为一军统帅,在全国的很多地方还处在战乱中的时候,他哪里有时间停留太多日为母亲举办一个风光体面却旷日持久的葬礼呢?自古忠孝难两全,秋元帅选择了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