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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到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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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五石散之后,记忆紊乱,性格越来越暴躁,常常像是困兽一般在屋子里四处乱转,看什么都觉得心中不爽。他在屋子里砸东西,跑到外面去疯跑,狠狠地把脸埋在雪地里,四娘慌乱地将他拉起来,看他冻红的脸和手,又心疼又着急。

    和妹妹与梅尧棠重逢的第二日,梅尧棠给了他一些五石散。费祎使用了一段时间,似乎对这东西上了瘾,发作时甚至还自己用尖锐的石头伤害自己。四娘阻拦他的时候也被他用刀割伤,房子里不再有刀,也不再有任何锋利的东西,为了防止费祎打碎了碗用碎片割伤自己,四娘甚至将碗都换成了木碗。

    四娘见他这般,痛心难当,为何会变成这样。费祎平静下来后就宛如被抽掉了所有的魂魄,呆滞地像是块毫无生息的老树根。四娘只是觉得自己很不甘心,为什么他找到费祎的时候,费祎就忘记了他,为什么他就不再属于自己?

    费祎开始整天地头风发作,病怏怏的,抓着四娘的手腕,攥得细嫩的肌肤一圈青肿。他那副样子,像是受尽了极大的委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呜咽。

    四娘仍旧是每日细心地给他擦身,喂药,去抓小鱼给他熬汤,却不敢再多和费祎有太多的接触,只要再多看费祎一眼,自己就会再次沦陷,在他的面前更加伏低做小,毫无尊严可言。

    偶尔,他会在屋外静静地站立。

    会回想起很多很多之前的事情,就好像走马灯一样再次在他的眼前浮现。四娘下了一趟雪山,雪山下,刺蔷薇已经开了满山,他化成原型,在蔷薇丛里疯跑,摘下一大堆开得正艳的鲜花,一片一片地数着花瓣。

    “他爱我他不爱我”

    如果数到最后是“不爱我”,四娘就会重数,数很久很久,数得身下都堆满了花瓣,太阳晒着鲜花,香喷喷的,引来很多的蜜蜂,甚至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四娘被太阳晒得熏熏的,像是喝了酒,在花瓣中打个滚儿就睡着了。

    醒来之后,他会摘下最漂亮的花朵回到雪山,插在破旧的陶瓶里,满室都是淡淡的花香。对于费祎能不能恢复记忆,他已经不敢再奢望,他只是想要躲着费祎,不想要自己再那么难堪。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为什么忘了他,为什么小一不爱他。

    时间,慢慢地逝去。雪山上飘落的雪花从未停歇。

    费祎有时候,心中会隐隐地泛出刺痛。

    就像是遗失了珍贵的东西,看见身边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美人露出落寞的表情,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靠近。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想要把美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可美人又时不时地想要躲着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去伤害美人。

    一定是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是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记忆全都是碎片一样的东西,拼不起来。

    熏药的香炉里,药物换了又换。记忆时好时坏。

    记忆里的美人笑得娇媚妖娆,穿着大红色的罗裙,似有若无地做出媚态,有意无意地勾引自己。他被美人勾引,美人长得漂亮,可男人该有的他一项未少,他骑在美人的鸡巴上,或者跪在床上像只母狗一样挨操,浴池里,秋千上都曾和美人毫无廉耻地欢爱过,甚至还在草地上毫无遮拦地和美人化身成的白狐狸兽交,美人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小一”

    但为什么,美人要杀掉他?

    既然要杀掉他,为什么又要带着自己私奔?

    费祎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趁着四娘不在,他偷偷地跑出去,在外面一圈又一圈地疯跑,跑累了,一头栽倒在大雪之中,身边都是冰冷的雪花,冷冷的雪花落在他的脸颊上,很快又化成了水。

    他不知道在雪地里躺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像是很累的样子,想要好好地睡一觉,竟在冰天雪地之下睡着了。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睡梦之间,身体已经快要冻僵,雪花慢慢地盖住了他,似乎就要湮灭在大雪之间。

    当他也即将变成雪时,似乎听见了脑海深处的一声呼唤。

    是四娘,他朝着自己跑过来,绰约的红色身姿站在他的面前,笑弯了一双妩媚的狐狸眼。

    “小一,我找你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你了。”四娘朝着他伸出手,“我们走吧!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他朝着四娘伸出手,指尖与之碰触,宛如触电,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从雪地上爬起。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想起了所有!

    四娘!

    四娘不在家,他像是疯了一样在雪地上奔跑,搜寻着四娘可能会出现的地方。视野所见之处一片白茫茫,四娘在这一片雪地之间更加难寻了,费祎在雪地上奔跑,找寻四娘的身影。他想起四娘每次都会带来新鲜的小鱼,可是白茫茫的一片里,四娘到底在哪里?

    他颓然在雪地之间寻找,天色也渐渐地暗下来。

    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了一只雪白的狐狸。

    狐狸叼着小篮子,篮子里装满了新鲜的小鱼,身上的毛都湿透了结了冰了,狐狸的身体似乎都冻僵了,走路的姿势极其古怪,那就是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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