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4责罚</h1>
乐颜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什么也不去顾虑烦恼了,洗完澡头发半干清清爽爽的出来,看到易珩之仍枯坐在那里,静谧无声地看着她雕工繁复的衣柜出神。
“师兄。”乐颜给他找了一块全新的浴巾,“你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买换洗的衣物,很快就回来。”
易珩之眼看着她就要出去,伸手捏住她的皓腕:“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乐颜摇头,“没到无微不至的地步,你不必介怀。”
“好一个不必介怀,”易珩之定定望着乐颜,“我若非要追究呢?”
乐颜波澜不惊地跟他说:“师兄,你想知道那件事情的始末吗?”
“等我回来就告诉你。”
乐颜这一趟去了不久,她给了阿常钱叫他去买午餐,她自己则去给易珩之买了免洗内裤、简单的生活日用品、几件平价的衣物,还有她要吃的避孕药。
易珩之换衣服的时候她就把避孕药吃了下去,阿常买饭回来在堂屋喊他们吃饭,乐颜率先下楼。
吃饭的时候阿常看得出来,阿姐和那个昨天还自称姑爷的男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
可他又不敢向阿姐打探,只好趁午睡醒了去邻居街坊那儿探听“姑爷”这口实。
阿常走了以后乐颜和易珩之面对面坐着,易珩之穿着乐颜新买的休闲衬衫和长裤,整个人比平日上班时的西装革履不知年轻了几岁。
可他十指交叉,上身微倾的谈判姿态,还是不自觉暴露了他的老成。
“现在来跟我说一说吧,始和末都好好给我讲一讲。”
“没问题。”乐颜倒了两杯水放在两人面前,“我长话短说。”
“你来巡店那天,我回办公室吃了点维生素,去洗手间的时候遇到潘绒绒,她大概是从易准那儿知道了一些事,以为我和你纠缠不清,就说要跟我证明你到底有没有旧情难忘,到底爱不爱她。”
“到现在我都觉得这个女人情商真是低。”乐颜不无讽刺地笑,“她居然假装门坏了想要让我看到你为她焦心的情状。”
“可是啊,那天我厕所的门才是真正坏了。”
“而且我误把我爸的降血压当成维生素吃了,差点窒息而死。”
“送去医院断断续续的我有过几次意识,急救他们的处理措施都是要给我气切,而我强烈拒绝。”
“后来是我爸猜到了病因,才给了适当的药剂让我缓了过来。”
易珩之听到这儿蹙眉:“为什么拒绝气切?”
“因为会留疤,很丑。我生儿子的时候都没剖腹产。”
易珩之被她这倔强的态度气到:“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还在想着留不留疤?!”
乐颜昂起头,神态倨傲坚毅:“就算留疤我也不接受气切!”
“我妈当年就气切了!可她活过来了吗?!”乐颜想起妈妈就心酸。
“要不是因为我妈,我根本就活不下来!”
易珩之看到祭祀桌台上的黑白照片,沉默了。
乐颜收敛起情绪,继续:“后来潘绒绒大概心虚,就派易准来打探消息。”
易准得知乐颜差点死的时候,掩人耳目来到了她的病房,他立在她病床前说:“如果你的死真能换来两个人的珍惜就好了。”
乐颜懂他的意思,“易准,我死了,你喜欢的人就能和你爱的人心安理得地在一起了吗?”
“如果他不爱你,自然是。”
“他要是爱我呢?”
“那他就应该及时了却绒绒的爱情,别让她空欢喜一场。”
乐颜笑,“好啊,那你帮我把这封信带回去,放在我的房间。”
“易珩之如果真的喜欢潘绒绒,他看到了就不会再找我了。”
“就会和你一样,当我死了。”
易珩之静静听完,手已攥成了拳,“所以你知情?和易准一起耍我?”
“我没有。我没有想过你会来找我。其实当初我都不想再去Z城了,余生只想带着小狮子留在桑城,等他长大、我老去。”
“后来是爸爸执意给我请了病假,让我考虑到五一前。”
“其实师兄,你醉醺醺地出现那刻,我都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了。”
“我现在也是一样,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易珩之拍案定板:“那等你爸回来,我们就去结婚。”
“胡闹!”
易坚的声音像平地里炸开的一道惊雷般响起。
后面是孔令宁和蹒跚学步的小狮子,易坚神情肃然地转过头叫孔令宁带着小狮子去桑宅外逛逛。
孔令宁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牵着小狮子,才把他抱出次间的门槛,就听到易坚高声叫易珩之“跪下”。
再回首,易珩之竟然已是跪在了桑母的黑白遗照前,也不知被易坚逼迫的还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