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三十三、如果</h1>
直到一行人下了飞机，卞汐玥也还沉浸在学会了一个简单又好玩的魔术技巧的喜悦里。
“妍妍，看了那么多年魔术，我终于也会一个了！”她挽着言妍的胳膊，激动地说道。
“你呀……”言妍无奈地笑了笑，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机场大厅，然后停驻在了一道颀长的身影上。
她缓缓停下脚步，手松松地握成拳放在心口，那里软软的一片，好像陷进了一团棉花里。心跳声像指尖轻触琴键，然后骤然弹开，欢快地敲下一连串的和弦，明明谱子上标注的是Moderato（中板），而她的心却不受控制地跳成了Prestissimo（最急板）。
“妍妍？”卞汐玥疑惑地看着仿佛被“爱神之箭”击中、愣在原地的言妍，只见她拖着拉杆箱的手蓦地一松，朝着一个方向小跑了过去。
那道身影也动了，他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抱住了她。
“见到哥哥就这么开心？”言惜安眉梢染上笑意，冷冽的眸光如冰雪初融般，化成了一汪春水。
“见到妍妍就这么开心？”言妍翘起嘴角，笑盈盈地回了一句。
“嗯。”言惜安低下头，目光在她的唇上逡巡了一会儿，心中低叹一声，最终只是克制地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卞汐玥在看到言惜安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意便尽数敛去，神情变得凝重。
她回忆起了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她和言妍开了一个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睡衣趴，说了些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她照常八卦了一下好友的感情生活，没想到言妍却和她坦白了与言惜安的事情。
她很后悔因为顾及言妍的感受，没有早些提醒她，她哥哥对她所抱有的畸形的感情。她本以为在国外待了四年的言惜安能够收起对言妍的心思，做一个正常的哥哥。
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卞汐玥就把言妍的犹豫看在眼里，但她仍然没有明说，只是故意在言妍面前表示会在首都上国科大，就是希望言妍也能够选择去首都，从而远离家里的“危险分子”，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言惜安，低估了这个对着自己亲妹妹都能下得去手的混蛋。
想到这里，卞汐玥甚至暗骂了一句楚弈不争气。言妍对他的好感，卞汐玥从高三就看出了些端倪。言妍一年到头对其他男生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对楚弈说得多。而且楚弈绝对符合言妍的理想型，她曾经说过对未来男朋友要求不高，只希望对方学历与她相当、三观和她相像、颜值能配得上她、性格最好阳光开朗、温和谦逊，待人处事要有分寸有礼貌、说话要跟得上她的思路、最好略通音律，比如会弹个琴唱个歌什么的、感情方面一片空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前任联盟”。
卞汐玥当时听完，觉得言妍就差指着楚弈说自己的理想型是他了。本来以为上了大学，如果言妍谈了恋爱，也许就能摆脱言惜安，谁知道楚弈一点也不给力。
“楚弈，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去追？”卞汐玥忍不住挑明了问道。
楚弈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沉默了一会儿，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我说，她明明……唉，你，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卞汐玥皱眉，这个楚弈拒绝别的女生倒是干脆利落，追求起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这么温吞。
“她明明对我有好感，你是想这样说吗。你不会明白的。”楚弈露出一抹苦笑，他垂下眼帘，轻声道：“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他感觉得到，言妍在他们之间画了一条线，如果他贸然越过那条线，只会让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他是可以利用言妍对他的好感去越雷池，但是他做不到，他不想让她为难。
“她有男朋友了吗。”楚弈问道。
卞汐玥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我换一个问法吧。她喜欢的人……是个怎样的人？”
卞汐玥仍然没有回答他，难道要让她跟楚弈说，你的心上人喜欢的是自己的哥哥吗。她叹了口气，这两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太过于内敛，楚弈看起来一直在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喜欢，实际上也只是点到即止，更不会做出太多大胆、出格的举动。如果没有言惜安，他们就这样磨个几年，最终也是会走到一起的。
如果……
没有如果。
“小玥，走吧。”言妍走了回来，朝她说道。言惜安跟在她身边，他的视线掠过楚弈时，顿了顿，又漠然地移开。
“走走走，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家拥抱我的漫画书了。”在好友面前，卞汐玥的脸上又挂起了灿烂的笑容。
“楚弈，你呢？”言妍看了看楚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
“我约了车，司机一会儿就到。”楚弈答道。
见妹妹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言惜安目光微黯，开口催促道：“妍妍，该走了。”
言妍只能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楚弈，然后挥手跟他告别。
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