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姑娘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被她哥给送走了。
巫菟当然清楚外面有的人是如何说的,无非是骂他像是柔软的菟丝花一样攀在邹大少身上,倚靠着邹家未来继承人的这棵大树来乘凉,云云。
巫菟愣了愣,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些,声音也低了下来:“啊,阿灼,怎么了吗?”
这天许灼却是给他打来了电话,先是关心了一番他的身体,犹豫一阵,还是问道:“小菟,你跟邹牧云,是……”
“牧云……”
邹牧云平时照样很忙,一般抽中午和晚上的时间来看巫菟。给巫菟擦身这种事情,他也一手承揽下来。每每看到巫菟在他手下异常紧张、红透了脸的样子,他总是会很愉悦地亲吻对方,在巫菟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邹牧云带着巫菟来到邹家主宅,参加她的宴会。小姑娘今天打扮得尤其亮眼,长发微卷,披散下来,身着一袭酒红色的礼裙,笑容明丽。
不过……
许灼叹了口气:“还有外面那些风言碎语……你不要往心里去。”
“嗯?”
“你的老师?”
巫菟立时就反应过来,微微蹙着眉,问:“是谁?”
“阿灼?”
他本来想把巫菟带回家里养伤,但又顾及着对方的腿,还是决定等几个月之后再挪地。
邹牧云回来的时候,往往直奔复健房,把巫菟背回自己的房间里去。巫菟的呼吸软软地贴合在他的皮肤边,无声地勾着一丝的痒,像是搔弄着他心头的一片白羽。
十二月初的时候,邹玉容迎来了她的第二十个生日。
“我明白的,阿灼。”巫菟温和地笑了起来,“但是我不怕。只要能跟牧云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会畏惧。”
“啊,你说的是傅老师吧。”巫菟笑着回答道,“他听说我出了车祸,就来医院看我,还给我带了猪骨汤。”
“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邹大少底下的人有意想让他多休息会儿,特意给他把工作安排得少一些。
邹牧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唔,是、是的吧……”巫菟也有些迟疑,他小心地抬头看了看玻璃窗那边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的邹牧云,回想起这几个月来亲昵的接触,脸上又有点热,“我觉得,牧云应该……应该是接受我了吧?”
许灼那边很长一阵都没有传来声音。
他微微眯了眯眼,径直走进病房,看巫菟状态不错,与巫菟谈了一会儿,才状似无意地绕到他想要问的事情上:“刚才我看到有个人出了病房门,是你认识的?”
这天他在傍晚的时候来到医院,却看见一个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戴着眼镜、身形有些羸弱的男人从巫菟的病房里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汤罐,步履匆匆地从走廊另一头离开。
巫菟只得把原来的话憋回去。
邹牧云坐在巫菟床边,等他平静一些后,先是简单问了问他今天的情况,随后说:“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
“是,傅老师是教我数学的,我十四岁就认识他了。”巫菟又补充了一下,“可能是知道我是孤儿吧,傅老师对我很好,拿我像亲儿子一样看的。我也很感激他对我这么多年以来的帮助。不过这些年来大家都忙,我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去看望他。”
三个月过去之后,巫菟搬回了邹牧云的房子里,开始复健。
看见她哥和巫菟,她立马就小跑了过来,把两个人都结实抱了一遍,然后伸出手来,笑嘻嘻地说:“快点快点,送我的礼物,是不是现在该给啦?”
等到巫菟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又开始跟着邹牧云忙前忙后。
“……我希望你一直都好好的,小菟。”许灼的声音低沉,“要跟他在一起绝非易事,被公开承认更是艰难。光是邹家那边,就是一道大坎。”
做完了日常工作的巫菟闲不下来,又不能离邹牧云太远,就只能打开笔记本,在邹牧云的休息室里继续写他的短篇故事。
邹牧云微微侧头,把他往上提了提。
邹大少的耳朵可疑地泛起了血色。
“……嗯。”
巫菟沉默了几秒,揽着他的脖颈,贴在他的耳边,温柔地说:“我只是觉得……现在真好。”
顿了顿,他像是很不好意思地又添了一句,声音更是轻若蚊呐:“唔……更喜欢你了。”
再加上之前突发的意外,邹牧云现在把巫菟看得很紧,要么牢牢带在身边,要么就增派人手保护着,生怕他又出什么事。
“邹朗。”邹牧云把玩起巫菟修长白皙的手指来,瞥见巫菟一脸为难地似乎想说什么,又补充道,“你不用管,就算他是我五叔,做错了事情就得受到惩罚。”
他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只是这么几个月躺在床上,腿上的肌肉有点萎缩。他在复健的房间里一走就是大半天,常常是累得不行,浑身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