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粤为他生的孩子,他必须小心翼翼,容不得差错,除了暗中施予帮助,在林怀鹿高中时他找了个资助的由头,光明正大出现在他面前。
相处之后才发现林怀鹿被养得十分的单纯和听话,这样的关系维持了几年,在他决定摊牌之际,却发现林怀鹿身边多了个亲密的人,谢盛。
是朋友,是兄弟尚且管不着,他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和男人在一起,念及此纪明德那股火又烧了起来:“我本就不想你去喜欢男人,才把你带回来,收了手机,不让你和他联系,时间一长就忘了,当真是千防万防,却漏了家里还有一个。这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与他做这种违背lun理之事?!”
林怀鹿脸色惨白,木讷地瘫软在床,大脑一片狼藉,怔怔道:“你一定是骗我的。”
“是你的报应来了。”沉默至今的纪驰开口,屋里没开灯,窗外又变了天,他躲在Yin影里神色难辨,仅一双眼睛冷得可怕,看向自己的父亲:“你背着我妈在外面乱搞,这就是你的报应。”
原来纪明德不喜欢男人,是他搞错了,那些送给纪明德的小男孩不是因为顾忌他在场才不要,是真的不喜欢,不过和碍于合作情面,周旋于那些个不识趣的老板,没有发火罢了。
原来纪家破裂,纪明德和沈芝的夫妻情分形同虚设,没日没夜的吵架,摔东西,夜不归宿,林怀鹿他妈也脱不了干系。
纪明德哼了一声:“我固然有错,但我与你妈,两不相欠。”
纪驰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恨透了纪明德,沈芝就是被纪明德逼得没有退路,才舍弃了他,舍弃这个家,现在一句“两不相欠”就撇得干干净净。如果他和林怀鹿要被天诛地灭,那也是纪明德一手促成的。
身边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是林怀鹿从这个令人溺亡的房间里跑了出去,越过门外面面相觑的周氏夫妇和异常老实的英雄,如愿以偿地从纪家离开了,背影慌乱而摇晃。
心力尽失,没有人再拦着他。
第二十四章
纪驰回到小公寓,开门的时候才想起林怀鹿没有备用钥匙,现在人不知跑去了哪里,平日里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分开了连个联系方式竟也成了奢侈的事,反正手机钱包全都还给他了,应该不会流落街头。
纪驰脱力地躺在沙发上,他实在头疼得很,尽量不去想这个人。
纪明德的话不论真假,他已经信了七八分,他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早该想到的,却一点端倪都察觉不出,为什么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什么图谋不轨,什么新欢旧爱,都是他犯的臆想症罢了。
如今回过头来一看,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可以指向纪明德对林怀鹿的感情是亲情,他却因为无知而像个小丑,和纪明德斗争,而更可笑的是,他和林怀鹿上了几个月的床后,才有人来告诉他林怀鹿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纪驰心态爆炸了,脑海里简直愁绪如麻,抬手一挥,不慎将玻璃桌上的杯子摔碎了,那是林怀鹿住进来时才换的,两人款式一样,一粉一蓝,碎的就是粉色那只,是林怀鹿的。
惊耳的碰击声撞进了纪驰心里,他坐起身,盯着碎瓷片出了神。
弦一断,任人如何拨弄也是一潭死水。
第二日纪驰照常去学校,大四课少,下了课他就往另一层楼的教室去,他在门口徘徊了十分钟,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但始终没看到林怀鹿的身影,这一天的课,林怀鹿都没有出现。
华元觉得奇怪,今天小尾巴怎么掉队了,一下子没见着人,怪不习惯的。纪驰的一张臭脸要熏死人,当他问起林怀鹿时,对面人的脸就更黑了,华元纳闷:“他人呢,去哪儿了,你们不是住一起吗,是不是回家了没跟你说?”
“他去哪里为什么要告诉我,关我什么事。”纪驰窝着火,心烦意乱。
“可是你等他一天了。”华元弱弱揭穿,踌躇了半晌,说:“其实驰子,我有个想法憋在心里很久了,你知道我很难藏住事,但这件事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你。”
纪驰耐着性子看他,眼中Yin郁不悦。
华元缩了缩脖子,生怕他一说完纪驰就伸过手来掐死他,眼睛一眨,谨慎道:“你是不是喜欢林怀鹿?”
自从林怀鹿一来,纪驰的情绪变化就没一刻离开过他,生病了嘴上嫌人麻烦,心里担心得要死,巴巴跑去照料,只要人稍微听话一点,就能把那股炸起的毛给捋顺了,走到哪儿都要不放心的带上,生怕逃了,逃了又不遗余力地找,一边找一边骂。
一次两次他还能认为纪驰真的很讨厌林怀鹿,时间一长他也能懂得察言观色,纪驰对林怀鹿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只不过口是心非罢了,他怎么能信了他的片面之词。
如何是喜欢,见微知著。
就拿他这种简单一点的眼光来看待这些事,一个人总是被另一个人牵着鼻子走,不是喜欢是什么呢。
纪驰拧着眉久久不说话,似乎被难倒了,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华元见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结果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