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纠结,他捉住儿子的手捏在手心,对满眼期待的男孩道:“那你过来吧。”
此话一出,换回两孩子无比吃惊的眼神,不同的是柏宁重瞳里溢着伤心,他抗拒,“爸爸!”
“不过,柏宁身子不好,你不能一天缠着他和你玩。”
米朗点头如捣葱般,“恩恩,叔叔你放心。”
安昊握紧儿子耍脾气要挣脱的手,对一脸欣喜的男孩的微微一笑。留母子两在家吃了顿便饭,送他们出门后已经是夜里九点左右。
安柏宁用沉默来表达对父亲随意做主的不满,他一言不发蹬蹬上楼,拿了衣服把自己关进浴室。
欧式复古挂钟滴答摆动,这澡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出来时,一眼便见男人坐在沙发上含香望着他。
“生气了?”
卧室雕刻着山水风景的镂花窗棂支起,和风吹起花纹纱溜进来,一幅父子合影的壁画占据大半个墙壁——桃花树下,夕阳染空,男孩穿一身黑礼服,从后方揽住同款衣饰的男子的脖子,脸颊相贴,眉眼俏皮,亲昵而温情。
柏宁走过去,将擦头发的毛巾递给爸爸,背对人坐下。
安昊长臂一伸,半抱着少年,拿毛巾裹着他的shi发,轻柔擦拭,“宁宁,你真不记得米朗了?竟然还去掏手枪?”
第二十三章
被陌生气息环绕的刹那,安柏宁脑子里一片空白,也忘了在自家,想都没想便要对抱住自己的人用枪。
长期的家庭教育,安昊自然给他选了一些保护自己的课程。跆拳道柔道因柏宁自身身体素质而有所限制,但枪法,他可非常Jing准。
“为什么要记得?”少年声线有点迷惘。
安昊用力擦了擦他的黑发,胳膊一使力,把孩子拉到自己怀里,“是,我家宝贝只要记住爸爸就可以了。”
柏宁还有些恼火,说:“也不要记了,爸爸是坏人。”
“嗯?”安昊左臂支在孩子肩上,戏谑,“哪里坏了?爸爸还不疼你吗?”
“可是,爸爸为什么要答应米朗?”柏宁测过身去,张口咬住男人的手臂。他并没怎么用力,如同小猫向主人撒娇一般,咬了没几秒便松开牙齿。
“明天你没课,老师不来,你一个人不闷吗?”
安柏宁摇摇头,“这些年,我都是这样过的啊。爸爸,我不喜欢别人来家里,不想和别人玩。”柏宁想了想,亲亲男人的脸颊,“爸爸,你帮我拒绝他,行吗?如果我闷的话,可以给你打电话呀。”
“宝宝,先和米朗玩一天,好不好?如果你觉得不开心,以后就不请他了。”
虽是商量的语气,但安昊知道他不会拒绝。果然,少年唇张了张,终是没有反驳。
他不知这样强迫孩子接受自己的好意对不对,但终归得试试。安昊望着这个把世界隔绝在外的孩子,心中感慨万千。
这样年纪的男孩,谁不呼朋唤友肆意挥洒汗水,青春飞扬。他的孩子生活得太寂寞了,这些年以来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送爸爸出了门,安柏宁把后花园的花花草草浇了遍水。朝阳辉映着透明的小玻璃房,ru白色钢琴旁的花叶含翠含露,少年身上铺了层淡淡的金黄,纤细的五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
琴声悠扬,时光静好。
突然,门铃响起。安柏宁眉尖微蹙,踌躇片刻,接起可视电话,一张灿烂的笑脸出现的屏幕上,不是米朗是谁?!
第二十四章
“柏宁,刚才是你在弹钢琴吗?”
安柏宁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引人进门,沏好茶,他自行与米朗各坐沙发一边。
“真的很好听,能再弹一次喂喂我的耳朵吗?”米朗很熟稔的攀谈起来,不仅乱用成语,还向主人提要求。
安柏宁神色淡淡的,拒绝,“不好意思,我弹累了,下次吧。”瞟了眼童年伙伴黯淡的脸色,他沉默片刻,说道:“你第一次来,我带你参观我家吧。”
“好啊。”
米朗放下茶杯,起身。客厅挂了很多市面上值钱的画作,柏宁画画造诣虽不拔尖,却颇好此道,故而讲解的头头是道,“这幅是山水画的上乘之作,此画简中有细,构图Jing妙,水墨渲染行如流水,上色……,米朗,你在听吗?”
“啊?在听呢,你讲的真好。”米朗收回黏在他脸上的视线,笑道。
安柏宁颦眉,侧回身朝他问:“那我刚才在讲哪幅画呢?”
高大的男生噎住,半响,挠挠头讨好地笑,“柏宁,不要生气,我确实没注意听。不会的了,请你继续讲吧。”
柏宁轻叹口气,“如果你不喜欢,不用勉强。”
米朗确实不喜欢看画,也挺老实的摊摊手。他目光随楼梯往上一递,眼里含着热切,“柏宁,可以去你房间里看看吗?”
安柏宁眉尖蹙了道道川。
那是他和爸爸的私有空间,在他心里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踏足的圣地。那个房间里,盈满了爸爸和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