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造成。
如何让曾明原谅自己?
在刚醒的那几分钟里他犯了迷糊,差点就想干脆直接说。可曾明蒙着眼睛的手微微抖动,看上去可怜又柔弱。
他又觉得也许事情应该缓一缓?
纠结矛盾的思绪让人懊恼,安庆贺试图把自己从相缠的手脚里挪开一点,但随着他的动作曾明抖得愈加明显了。
“哥……”他忽然哽咽的出了声,“你能不能先不要动……”
安庆贺一怔:“……嗯?”
“我……我难受……”
难受?安庆贺倒吸一口气,他居然忘记了这事第一次会受伤这茬!昨晚多少有些过度,他只记挂着怎么善后解释,却遗忘了更要紧的事后护理。
“怎么了,很痛吗?”他连忙伸手把人抱过来,急急去摸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发烧了?”
“呜……”少年窝在他胸口轻轻抽泣,摇了摇头。
“摸起来倒没有很烫。”安庆贺掀开被子一角:“下面给我看看,说不定出血了。”
曾明躲了躲,羞红了耳朵。
“没事,哥就看看。要是出血就得处理一下。昨晚没有带套,可能东西留在里面才会不舒服的。”他一急起来混忘了委婉的用词。
曾明窘的把被子卷成个粽子,就是不肯让他看。
安庆贺哭笑不得:“别闹了,这能开玩笑吗。万一感染了会发烧的!快给哥看看,不是说难受吗?”
“不是那里,我是说……心里难受。”曾明低声说。
“……”安庆贺手上的动作一滞,顿时停在半途。
心里难受。
心里难受!
谁说不是呢,安庆贺感觉有些苦涩又有些羞愧,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带了点内疚:“明明,这事是哥不对。昨晚我们大意了,在酒吧里被下了药……不过这些都可以等会再说,你先让哥检查一下后面,你是第一次……”
曾明在被子里一僵。
安庆贺尽量装着淡定:“你觉得痛不痛?”
“还好了。”好半天,曾明低声说,“不要紧的。哥……你说昨晚我们被人下药了?”
安庆贺嗯了一声:“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昨晚喝了那个不认识的男人给倒的啤酒……那药估计是酒吧里常用的致幻剂,带了点催情的效果,药效不是很强……但你可能对药比较敏感。”
“……”
“那个李晓彦不晓得是不是和他一道的,哥已经找人去查了。不管怎么样以后还远着点他……”安庆贺顿了顿,“原以为这种程度的药效只要回家洗个冷水澡,休息一下就过去了。没想到会这样,昨晚是哥的失误。”
“……”
“你就当做……”
曾明突然闷闷的在被子里钻出来,赶在安庆贺总结陈词之前打断了他:“别说了。”
“……诶?”
“哥,你别说了。我懂了。”
“……”
“我会当做没发生过的。”曾明小脸chao红,下巴微微扬起,声音虽小却带着淡淡的坚持,“那不是哥的错!”
说罢又蒙住了自己。
安庆贺晦涩不明的望着那团隆起的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醒来的清晨,怀里多了一个人,明明已经发生了更为亲密的事情,可是他们却比平时陌生了很多。
陌生的……说不出原本打算好的话。
唯有沉默。
尴尬的安静了半晌,安庆贺和曾明还是各自起床了。早晨醒来的静好消失殆尽,为了不让彼此更加难受,安庆贺洗漱好完毕就一个人回了诊所。
当然,他也急着想要问问郝峰昨晚的处理结果,并且好好想一想怎么处理和曾明的关系。
到达诊所已经快十点,还没见到郝峰,他就先见了等在诊所的几个协会理事。昨晚事情太突然,他都忘了今天约了理事开会。
秘书送上清茶和咖啡。
关于之前讨论过的,在另外一个城市开个联合牙科医院的想法,今天协会理事们终于达成了一致。
联合牙科医院借助安庆贺的名人效应,集几大理事的综合实力,以新科技占领市场的定位已经获得了初期方案的认同。
今天理事们把首发城市正式决定下来——就在C城。因为那里也是安庆贺的故乡,人脉和地域优势无人可比,所以前期工作就义不容辞的决定由安庆贺负责完成。
而且时间安排的相当紧急。
安庆贺推辞了一番。
这件事答应下来就意味着接下来至少有数月的时间得回老家工作。或许放在过去他不会这么为难,
但是,在今天这样一个特别的时间点,安庆贺忙不迭的走了,曾明会怎么想?
想起平时在睡梦中都会跟八爪章鱼似的把哥哥当成抱枕的少年,安庆贺犹疑了。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读书,真的好吗?
可是,留在这里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他相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