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地抑制住自己想要翘起来的嘴角。
“苗老板,久仰久仰。”来人一边作揖一边笑着打招呼,“我叫莫方,玄镇人。”
玄镇,隔壁清溪镇的邻镇,距离很远啊,柴胡一个宅属性的人,竟然有个这么远的朋友。
似是看出了苗安眼中的揶揄之意,柴胡大体介绍了一下两人的结交过程。
原来,柴胡小时候其实是个跳脱的性子,家里人有意供他读书考取功名,可他觉得读书太闷,几年下来科考用书没读几本,奇闻异事的话本传记倒是如数家珍,后来干脆弃了学,跟着人跑商。莫方就是在这期间认识的,有一次,他们的商队经过一个不太平的地界,被一群土匪围了,慌乱之中,是柴胡拼了老命拖着莫方逃出生天的。
“唉,要不是老柴,我真的就被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悍匪给剁了。”莫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冰冷刀刃的触觉记忆犹新。
说起当年的事,柴胡也是一脸感慨,那时候他也不大,十来岁,根本没想太多,就凭着求生的念头,还真让他给跑了。
“还说呢,你当时就很重,差点拽不动你。”
莫方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的确,因为他跑不动了,他们俩差点被追上。
打那以后,柴胡的性子就沉稳了许多,也不爱朝外跑了,拜了个说书的师父,一直说书说到现在。而莫方则时刻记着柴胡的救命之恩,虽然与他因为距离远不常见面,但逢年过节都会过来,两个人是共患难的兄弟,感情颇深。
“哇。”苗安忍不住发出感慨,这过的,简直是电视剧一般的人生,刀口逃生什么的,不要太刺激啊。
如此苗安就彻底放下心来,说白了他就是焦虑,就像之前和莫肃的关系,一开始积极得不得了,到真的要成亲了就开始怂。现在也是,一心想买下香满楼,结果冷不丁真的马上要到手了,他总觉得哪哪都不踏实,最后因为一直在家里兜圈子,被莫肃赶出了门。
“你去找一趟柴胡,见见那个人,把心定下来。”莫肃抱着儿子,不容反驳地将人“发配”到了镇上。
至于效果,该说莫肃比苗安还了解他自己吗,反正见了莫方,听了两人年少轻狂的往事,苗安的焦虑就烟消云散了。而且,疑人勿用,用人勿疑,苗安明白这个道理,再纠结人选的问题就是怀疑柴胡,他不想两个人之间为此生了嫌隙。毕竟,不论多铁的关系,破碎都是从点滴小事开始的。
“林湛能查到你们的关系吗?”苗安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放心吧。”莫方带着点无可奈何地笑道,“我每次去找这家伙他都在说书,别人没有知道的,最多以为我喜欢听他说书罢了。”
“那明天就看你的了。”苗安冲着莫方拍了拍手,其实他更想拍人家肩膀的,可自己是年龄最小,虽然是东家,但也没好意思,退而求其次,就拍拍手吧。
“放心。”莫方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脯,“反正已经确定了咱就是买家,我一定会努力压价格的。”
次日,天朗气清,诸事皆宜,香满楼的掌柜拿了地契赶去约好的地点。
他当这间酒楼的掌柜已经九年了,马上就要十年,可以说是看着它成长起来的,自然不想卖掉,可他那个跟在林湛林夫郎身边做事的夫郎说了,就算不卖,莫老爷也会把香满楼给莫肃,到时候自己肯定也不能继续做掌柜,与其到时候被赶,现在帮林夫郎办事还可以得一大笔钱,划算至极。
的确,他本来就不看好莫弘,现在二少爷又被罚作苦力,听老爷的口风已经转向莫肃了,莫肃现在手里有茶馆和书店,做得都不错,自己老了,跟不上步子了,就趁这个机会捞一笔吧,到时候盘一间小店,也算给儿子留个家业。
想东想西的,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见到了莫方,掌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林夫郎特别交代不能卖给大少爷,这个莫方他也查过了,来过几次五溪镇,不过都是在茶馆听书,和苗安莫肃就更没什么关系了。
两人坐定,开始了你来我往、明里暗里的交锋。
而青岭村的莫家宅院里,苗安正久违地撒欢儿,一会儿在堂屋逗逗儿子,一会儿又自发跑去小书房帮莫肃拿宣纸,再不然就到院子里溜小黑。
莫肃正整理到目前为止为数不多的、他们种苹果的经验,两个人想把青岭村打造成福果之乡,除了口头传授,弄本书效果更为持久,没事儿就可以翻一翻。
可是眼前兴奋的苗安却让他哭笑不得,昨天还紧张兮兮的,今天又活蹦乱跳,自家夫郎真是有Jing力啊。
莫肃的脸上挂满了纵容的笑,趁着苗安在院子里,他偷偷从书桌的暗格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来,翻开看,里面全是莫肃住进莫家老宅以来的日记。因为房门关着,还准备好了其他纸张作掩护,所以他并不担心被抓包。
一开始,莫肃的笔下,字里行间都是对莫老爹以及其他所有人的失望,自从苗安出现,尤其是送过一次水煮鱼之后,本子上苗安的名字越来越多,他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