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不可能不做计较。想要事情顺利,必须有秦策表态。
事情发展到这里,基本上已成定局。
唐公洛的人头铁定保住,追随他的谋士和部曲同样寻得生路。
最后要看秦策是不是能拉下脸面,收下桓容送出的粮食和金银,得些实际好处。亦或是为争一口气,坚决不要,转而声情并茂的演上一出戏,设法挽回些名声。
于秦策来说,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主动放下身段,下诏言明前事,处置谋害唐氏全族之人。并下旨赦免三州,召唐公洛回长安加以优恤,重新委以重任。
不管今后是不是要架空,如今的面子必须要做!
事实上,秦策的确这样做了。
如醍醐灌顶,瞬间开窍,长安连下三道诏书,赦免唐公洛造反之罪,召他还朝。
可惜的是,唐公洛曾为秦策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家人族人反不能保全,早对长安冷透了心,一心投向桓汉。无论秦策下几道旨意,始终不为所动。
桓容知晓唐公洛之意,未做任何犹豫,下令收起码头上的坊市,请唐公洛一行登船,尽速南下返回建康。
临行之前,不忘在码头卸下粮食,并广告众人,知青州百姓艰难,粮食尽分当地百姓。
“这如何使得?”
“老翁放心,粮谷非全部赠与,琅琊王派人送来数箱金银,俱充作粮款。除此之外,另有粮谷送去并、幽两地。”
听闻此言,再看堆在码头上的粮食,众人的震撼无可言语。
有此事在前,秦策挽救声望的举动变得微不足道。百姓口中称颂的俱是桓容和秦璟。
青、并、幽三州联合起来,凡事听秦璟调遣。更有百姓言,若琅琊王登基为帝,不知该有多好。
秦玦、秦玸和秦玒知晓事情发展,先后给秦璟送来书信,询问前因后果。
身在平州的秦玓和驻守西河的秦玖父子也没落下,包括远在西海的秦玚也派人前来,都是询问秦璟,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是否要尽速征召青壮,加紧防备长安。
乍一看,兄弟几个的行动似乎有些没头没脑。
但是,铺开舆图就能发现,秦氏兄弟目前掌控的州郡,可比慕容鲜卑立国时的版图。如今还要加上三韩之地,以及西海、白兰几块飞地,早有自立的资本。
有钱有兵有民心,只要秦璟愿意,随时可以登高一呼,和长安分庭抗礼。
“带信给阿兄,此事不急。”
“告知阿弟,守好徐州和洛州,事不可急进。”
秦璟的回信陆续送出,秦玚等人接到回信,遗憾之余又觉得松了口气。
“这才是阿弟。”
如果秦璟真在这时自立,秦氏将从内部割裂,一场大战无法避免。北地陷入战火,遭殃的始终是百姓。
秦玖将秦璟的书信递给儿子,询问道:“阿子可明白其中真意?”
秦钺思索许久,方才开口道:“阿父胸怀天下百姓,实为盖世英雄。”
秦玖顿时一阵心塞。
阿弟不在,亲爹就在跟前,张口“阿父”闭口“阿父”,不心塞可能吗?
“阿父?”秦钺看向秦玖,面带不解,表情很是无辜。
“……无事。”
秦玖摇摇头,苦水往肚子咽。压根没发现,儿子早向兄弟看齐,善于给人添堵,肚子非一般的黑。
太元六年,九月
朝廷船队由北归来,仅在盐渎停靠半日就继续南下,一路直抵广陵。
广陵属郗融治下。
得知船队出现在港口,郗融二话不说,不及备车驾,令健仆牵来骏马,直接脚踩马镫,飞身跃上马背。
双手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直向港口飞驰而去。
长袖衣摆翻飞,未见早年的仙风道骨,另有一种恣意潇洒。
退回五年前,郗融绝非今天的样子。
奈何有个下了狠心的亲爹,身边又有老仆为眼线,敢清谈嗑药不干正事,书信当即飞来。
每每捧着郗愔的来信,郗融都是后颈生寒,凉气直往头顶冒。
郗愔是当朝丞相,轻易不可离建康。郗融身为青州刺使,常年镇守京口,除年节及天子召唤,极少往建康。
故而,父子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正因为见面的次数少,郗融才会手脚冰凉。
大君从未言假,书信中说家法伺候,绝不会打半点折扣。因为使家法的机会无限减少,郗愔每次动手都是积蓄厚力,必让郗融记忆深刻。
几次下来,郗融哪还敢清谈嗑药,生怕被亲爹听到风声,又来一顿家法伺候。
想到官至中书令的郗超,郗融愈发感到羡慕。
早知道,他也学着大兄叛逆,就算被亲爹各种看不顺眼,总能少挨几顿家法。
不提郗融如何想,船队停靠港口,桓容一行走上码头,计划在广陵暂停两日。待河船备好,金银货物装载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