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自身灵力。
事实如何,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他们敬佩、感谢寒凛子,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因此损失自己的利益。修真之人,谁不是踩着千人骨上来的?其中有没有几条无辜的性命,谁能说清楚?况且,谁没有一点儿私人恩怨?修真求道之路,说到底,就是一条尝遍Yin暗的路。
而如今,天机门要将这一切Yin暗的遮羞布揭开,让其暴露在阳光下,没人会同意。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藏污纳垢的修真界,而非一个误杀无辜还要接受审判的法治世界。
这世间真正敢说自己所作所为皆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又有几人?说到底,如寒凛子一般的谦谦君子,不过是异类而已。
而他们要做的,便是消除这个异类,还他们一个可供他们释放Yin暗本性的世界。
自修真界有记载以来,从未出现过如此统一的情况,几乎所有人,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全都不约而同地想要某个人死。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寒凛子死了,天机门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再没有人敢对他们的行为指手画脚,心里不舒畅了,杀几个凡人又如何?即便是只修得皮毛的弱者,若想舒畅地过完一生,亦可以到凡尘俗世唬唬人,还不是千呼百应,风光至极?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舒长予所以为的需要保护的弱者,在某种情况下,也会以一个欺压者的身份,去欺负比他们更弱的人。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rou强食,本是如此。
天机门练武场上,从各地积聚过来的修士越来越多,空中不时闪过几道光线,练武场上便落下几道身影。
日上中天,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天机门临时掌舵者沈玉眉峰微皱。方才派去清点来了多少门派的弟子小跑着过来,拱手道:“报长老,修真界排得上名号的门派,几乎都到了,只余……第一仙宗清霄门和……泽轻子所创建的魔宗。”
沈玉眉峰皱得愈发紧了,清霄门原本便是修真界第一门派,培育强者无数,倍受景仰,在近两百年间,更是出了两位渡劫期强者,其一便是寒凛子舒长予,其二,魔尊泽轻子释殊。
一次出了两名渡劫期强者,清霄门地位愈发超群,寒凛子师从清霄门执剑长老,今日他们明目张胆陷害寒凛子,若是清霄门不同意……修真界,真的要乱。
还有魔宗。泽轻子与寒凛子不和,世人皆知,鉴于此,他特意给魔宗送了请帖,按照正常情况,对头众叛亲离,泽轻子应当是乐于看到的。他原本还想着借机向泽轻子示好,以便日后能得到他的庇护,毕竟,天机门的存在就是个错误,这一次他们联合外宗对付寒凛子,下一次,被他人对付的,就是他们了。若能得到一位渡劫期强者的庇护,他们日后也能好过一些,可是他没想到泽轻子竟然没来。
冷汗悄然落下。泽轻子与寒凛子师出同门,泽轻子又是出了名的脾气Yin晴不定,若是他突然念起同门情谊想为寒凛子讨回公道,天机门,必然首当其冲。
“长老,时辰快到了。”旁边的人悄声提醒,沈玉望了望天,阳光愈烈。
广场上的人见到他望天的动作,皆屏息凝神,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玉深吸一口气,声音随着灵力扩散:“吉时到,恭迎寒凛子!”
说完,他率先一步,单膝跪地,神色肃穆。广场众人听此,亦是恭敬跪下,匍匐着身体,看向广场尽头。
来人神色平静,身着青色长衫,长发随意用一根长缎束好,剑眉星目,气质不凡,即便修为已退至炼气期,身上的气势依旧丝毫不减,初见如泰山压顶,令人生畏,再见如清风拂面,清雅出尘。
长予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缓步走近。看着广场上洋洋洒洒跪倒的一片,他嘴角的嘲讽放大,这便是世人,肮脏又自私。他竟然为了这些人,奔波了一辈子。可笑。
走上祭台,牵引着他的两名弟子退下,跪拜在台下。沈玉带着天机门另外四位长老起身走近,围着祭台,成五角之势。
五人眼中皆露出凝重的神情,稍稍迟疑过后,他们互相点了点头,掌中灵力运转。
眼见着磅礴的灵力就要打入祭台,众人都屏住呼吸,心跳加速,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正当灵力灌入祭台的档口,天边突然涌现出一股极为强硬的灵力,粗暴地打向祭台,方才的五股灵力,在这一道霸道灵力的威势下不堪一击,转瞬间便断成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突生的变故,一下便挑动了众人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他们皆往灵力的来源望去。
一柄灵力长剑破空而来,温润的男声气势如虹:“本尊的弟子,何时轮得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听见这道声音,原本表情淡然的长予忽的睁大眼睛,胸中暖流滑过,烘得他眼眶发红。嘴唇翕动:“师尊……”
来人银发飞舞,直接落到祭台之上,站在长予面前,呈保护之姿,锋利的眼神射向广场众人。
伟岸的背影,一如当